王爷,诵读。”
在众人的注视下,安王只能硬着头皮,将折子接了过来。
上头的字,密密麻麻的让人头皮都发紧,安王强迫自己定下思绪,一字一顿慢慢的念了起来,只是刚开始几句还好,越往下声音越不对,等着念到第六句的时候,安王终是忍不住,吐了起来。
下头的人,看着这一幕,瞪大了眼睛,明明,刚才安王还好好的。
好好的,为他自己争辩。
明明,这折子上的内容,也很平缓,并没有多么欠妥当的言语,更何况之前有叶卓华给简单的说了一遍,安王也不至于,恶心到这般地步。
这些日子,安王一上早朝隔日便病,也许,并不是上早朝生病,而是下了早朝,去御书房看折子,才会让人生病。
大家都开始猜测,究竟是安王身子不好,还是因为,有人陷害,却没想到,真相这般的出人意料。
安王吐了一会儿,由下头的人伺候,很快便缓和过来了。
等人重新被带到御前的时候,叶卓华吩咐下头的人,取了《金刚经》给安王送来。
如若一个人,连经文都看不下去,可见,此人就见不得字。
安王到底没去接经文,只是跪在皇帝跟前,“父皇,儿臣错了,可儿臣真的没有弑父的心思。”
皇帝听后,却只是冷笑了声。
如此,很多事情便明了。
怪不得,安王生母要让安王假死离宫,一个不能看折子上学堂的王爷,到底会让皇室蒙羞。
看皇帝表情,该是发现了安王的秘密了,所以,安王铤而走险,也能说的过去。
朝臣们,却连求情的心思都没有了,若是安王单纯的是有隐疾,可以想法子,实在不行,所有的折子都让信得过的人读,可偏偏有了弑父的心思,这可是,天大的不敬。
为君者,对自己的父亲尚且算不得孝,对旁人的父亲,如何能尽心?
如何将,天下臣民放在心头?
“来人,将安王。”皇帝摆了摆手,已然是不想听安王狡辩了。
只是还没有处置,听的太子远远的喊了一声,“父皇。”
而后快步走了进来。
因为受了伤,太子只穿着中衣便进来了,脸色有些苍白,声音也不似从前那边,高昂。
“求父皇三思,国,不可无后。”太子进来,直接跪在了安王的跟前。
安王看着太子进来,眼睛有些发红,“兄长来的,可真的及时,本王,甘拜下风。”
对于安王的意有所指,太子却定定的看着皇帝,“求父皇,为国留后。”
皇帝起身,抬手一下下的指着太子,“就是到现在这个地步,都比不得,叶骄阳一人?”
若太子回头,何至于顾忌安王这个,要能力没能力的王爷。
太子缓缓的闭眼,重重的叩下头去,“儿臣,求父皇责罚,绝无怨言。”
皇帝猛地又坐回椅子,思量片刻后,招了招手,让下头的人去将安王带下去,连夜送到行宫。
“父皇,儿臣冤枉,儿臣冤枉。”安王不甘的声音,传的越来越远。
皇帝坐在椅子上,揉着眉心,“众卿,以为如何?”
如今,大统位置,该由谁坐?皇帝,心中自无法选择。
太子已经摆明态度了,只要美人,不要江山。
而,安王,无德。
有,隐疾。
若安王继位,终有祸端。
“殿下,江山为重,若没有江山您的生活如何安康?所谓的小情小爱,更如何立足?”下头的人,此刻也只能尝试,说服太子。
太子始终跪在地上,没有一丝犹豫,“生死由命,只愿不枉此生,今生愧对父皇,来世做牛马,还之。”
言官被太子这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气的好半响没说出话来,“殿下,这天下万命,岂是您一人做牛马能还的起的?”
听着言官气急败坏的声音,太子终是抬起了头,“那,本殿愿以车裂之刑,受万民之苦楚,只求父皇,收回立太子妃的成名,儿臣不舍她,年少为寡。”
一听太子就算死,满心也是为了叶骄阳考量,言官们恨不得气急败坏的骂上叶骄阳一句,狐媚妖妇。
只是,想着旁边站着的叶卓华,只能,将嘴闭上。
可是,再生气,就算是打太子也不能解决此事,圣上连夜宣众人入宫,便就为了江山社稷,想一条出路。
逞口舌之快,终究是一时意气!
快到临明的时候,终于由顾子皿提出,储君不可废。
圣上既然已经应允了太子,内宫空置,便不好更改。
便,着让太子早日大婚,若是太子妃能一举得男,自然是大佑的幸事,如若天不遂人愿,那就给安王赐婚,生下孩子由太子抚养。
从小带大的孩子,总是会比生养之人亲近。
如此,大佑江山肯定稳固。
安王无德,那便不需要德,他的存在,便就只是为了,繁衍后代。
这个法子,听着荒唐,可却也是有效,不若,难道真的要折腾的,太子无意江山心灰意冷的地步?
此事,终于这般安排。
皇帝的圣旨,也只下了两道。
一道,储君后妃一人,一道,处置胡月娘,至于安王,如同来的那般匆匆,走的也早,终究是这朝堂之上的过客。
该上早朝的时间,大事便定了,众朝臣出宫归家。
至于下头需要处理的折子,全数扔到了东宫,以泄皇帝的心头憋闷的怒火。
太子所求得真,自然也不会有怨言,便会同以前一般,尽心尽力。
“陪朕,喝上一杯。”众人离开,皇帝只留了叶卓华一人在跟前。
酒过三巡,皇帝忍不住感叹,太子的命,倒是比他的好。
太子用这十来年的时间,证明他的,独一无二,可皇帝那时候,却也算是临危受命,有靖王和废太子的荒唐,但凡皇帝有一点不妥,怕是朝中大臣也会惊恐的觉得,他是废太子第二。
朝堂,必然会动荡。
皇帝用十八年,打下这太平盛世,太子七岁入朝堂听政,用十年时间证明了他能为圣明之君。
他们,缺一不可。
都道是,时势造人,大抵也不假。
叶卓华端起眼前的酒杯,只轻哼了一声,“你也是个心狠的。”
胡月娘在后宫所为,还不是皇帝应允?
皇帝微微的眯着眼
番外四十三 结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