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楼开车径直将兰溪带回他的公寓。漫天的星子像是睁开的无数只小眼睛,隔着车窗淘气地盯着兰溪紧张到皱在一起的脸。
兰溪揪着安全带死不放手,惊愣地瞪着月明楼,“你,你这是要干嘛?”
月明楼大惊小怪地盯着她乐,“下班了,不回家,难道你希望我去泡妞?”
“我的意思是……”兰溪喘了口气,“我的意思是,你干嘛不送我回我家,却到你公寓这儿来了?”
夜色凉风从窗外吹进来,兰溪的脑袋好像清醒了下,她小心地探询,“难道你的意思是,你只是自己回家;让我自己在你家楼下打车回我自己的家?骁”
“嗤……”他忍不住笑起来,俯身过来,不由分说扯开她的安全带——那猛烈的动作和姿势,简直跟撕她衣裳,或者是要生吞活剥她差不多。
好在他成功扯开了安全带之后,很快便恢复了人模人样,转身下车,绕到副驾驶门,打开门,绅士地躬身,向兰溪伸出手来,“小姐请下车。”
兰溪给面子地将小手搭进他掌心——反正清宫里那些小主们跟身边儿的太监们也是这个姿势的癔。
“你到底,要干嘛呀?”
月明楼反手攥稳了她的小手,夹入肋下,这才嚣张地一仰下颌,“当然是回家、吃饭啊!”
兰溪这会儿想挣脱开手也晚了,她哆嗦着问,“你你你的意思,该该不会是让我跟你一起上去吧?”
月明楼的公寓没什么吓人的,真正吓人的是他公寓里伺候着的那几个老佣人,那都是月老太太从大宅派过来的。尤其是那位主事的刘三姨,兰溪是一看见就腿肚子转筋的,每次听她不阴不阳地说两句话,都能让兰溪脊梁沟跟着发凉好几天。
果然是月老太太训练出来的人,为人处事的态度一脉相承,对待她的态度也都如出一辙。
“你怕了?”
月明楼明知故问,还眨着眼睛,比天上的星星还猩猩地盯着她,“当初在东山水库,明知道那房间是龙潭虎穴,你都昂首挺胸地进了;怎么我这小公寓,就那么两只自称霸王的公猴子、母猴子,你就怕成这样儿了?”
“这个么!”兰溪抚着手臂外侧,心里更心惊胆战了——他好模样地干嘛提起内“龙潭虎穴”啊?
“别担心,一切有我呢。”他攥紧她的手,进楼门,上电梯,一气呵成。
等兰溪说服自己,终于能冷静下来时,她已经被月明楼扯进了门,想拒绝都晚了。
果然一开门就迎上刘三姨的目光。
兰溪也听月明楼多少说过一点刘三姨的事情:她是月老太太郑明娥身边的侍女,一辈子没出嫁,只陪在郑明娥身边。也许是这样的经历使然,所以刘三姨年纪一大把了还习惯在脑后梳着根麻花辫子。
年纪大了,头发白了,也稀疏了,于是那根想象中当年应该是油光水滑的一根大辫子,如今花白且细了。坠在脑后不再见年少时候的美丽,反倒更加凸显出老人家性子里的固执来。
刘三姨本人精瘦,脸上的褶子就显得多些。曾经也是饱满灵动的一双眼睛,如今眼睑松弛下垂,看上去有点像三角眼。
这样的辫子、三角眼,再加上刘三姨素日总穿着的中式立领白色的褂子,就更显得这老太太冷漠而不近人情。所以就连兰溪这样的丫头,见了她也觉得打怵。兰溪即便是面对郑明娥的时候,都没有见着刘三姨这样的不自在。
刘三姨见了兰溪,也是微微一怔,却依旧从容地取过了拖鞋来,亲自躬身搁在兰溪脚底下,“杜小姐晚上好。”
兰溪不好意思,赶紧自己来,“刘三姨我来吧。让您老这么客气,我实在不好意思。”
刘三姨面上一丝神色变化都没有,“这是我的本分,杜小姐别难为我。想当年孙少爷刚下生的时候,日日三四遍地洗屁股,都是我来做的,也没见孙少爷有什没好意思的。”
兰溪原本满心的担忧,结果一下子破功,硬是没撑住笑出声儿来。抬头仰望月明楼——她确定,在玄关的灯光里,他脸颊的肉是真的抽/搐了若干下。
看见兰溪笑,他转眸过来瞪了兰溪一眼,明白是警告。兰溪却更忍不住了,赶紧趁着换拖鞋的当儿,使劲将头埋进膝头。
不过刘
19我的地盘谁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