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让明日点卯毕按规制将军令给他看看。
王遵做贼心虚,以为任超发现了什么蛛丝马迹。申时安营,先命人立起中军大帐,与王异在帐中商议该如何应对。
王异见识来自她的经历
,少时被父兄所宠,父亲让她统娘子军清君侧,更像是一场儿戏;兵败被杨安玄所擒,后来被司马元显纳为侍姬,想得更多的是固宠;司马元显死后,王异出家为僧,在简静寺中修行,相对简单;后被支妙音派往襄阳,辗转江湖间反而对人间有了些认识。
但总的来说,王异身份堪怜,见识却并不广,王遵向她问计,王异亦茫然不知所措。
不过王异的目的不是争夺天下,她只是想给杨安玄添乱,报父兄之仇。王家是前秦丞相王猛之后,在北雍州拥有一定的声望和支持,王镇恶才智过人,他若能反叛杨安玄,不管成败都会让杨安玄多年心血付之东流。
至于王家人的死活,她根本不放在心上。咬着银牙,王异眼中燃着幽幽鬼火,娇声道“箭已离弦,王郎已无回头路。王郎不是说随行多是心腹吗,索性召集他们一起斩了任超。”
王遵一惊,连连摇头地道“不妥,不妥,行军司马职权重大,杀了他便再无回头路,这些人不会听从愚所命。”
王异心中气恼,这个没用的东西,临机毫无决断,让他举刀乱杀一气都不敢。
见王遵面现惊恐之色,心知不能逼他,不然适得其反,王异柔声道“王郎,你不妨召集心腹商议,只说王刺史有意自立,让他们跟随。”
王遵知道这话说出口便将二哥陷于死地,王异轻摇头王遵的胳膊,撒娇道
“王郎,世人皆说富贵险中求,王家有先祖遗荫,令兄在北雍州一呼百诺,当可自立为王,像汉高祖刘邦一样夺取天下,将来王郎便是国公、王爷,妾身委身于你,何其幸也。”
王遵被逼无奈,让亲卫召心腹入帐议事,王异扮成亲随侍立在一旁。
随着杨安玄势力逐渐壮大,其麾下众人有意无意地培植自己的班底,王镇恶亦然。最早跟随他的周超、李强、高林等人已是五品的将军。为北雍州刺史两年,王镇恶提拔任用的官吏、将领不在少数,甚至有人视其为主。
此次出征天水郡,王镇恶为让四弟王遵立功受赏,从亲信将领中选了多名能征善战之人跟随,加上王家族人亲信,大帐内挤进了二十余人。
众人在帐中说笑寒,不像是在军营大帐倒像是在雅聚郊游一般。王异暗暗推了王遵一把,王遵轻咳一声,众人这才收声。
王遵感觉心跳得厉害,喉咙干涩发不出声,端起茶来润嗓,却直到一杯茶喝罢也开不了口。
厉武将军毛志笑道“王将军召我等前来,不知何事?”
王遵硬起头皮,假作沉稳地道“今日任司马要看军令,不瞒诸公,前往安定的军令是愚二哥临行前所吩咐,他称‘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让愚便宜行事。”
不少人变了脸色,毛志道“王将军,‘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是指战场决断,此种情形并不适宜。冒然前
往安定,恐被人误解,请将军下令速速回归陈仓。”
众人不解王遵为何要前往安定郡,王遵的族兄王灿道“四弟,你这发得什么晕,行军打仗岂能儿戏,要让二哥得知你胡乱而为,肯定会重重责罚。”
王遵色厉内荏地吼道“蒯恩在凤洲被仇池人所擒,朱超石诬陷愚按兵不动致使此败,若是雍公听信谗言,尔等亦难脱罪责。”
众人面面相覤,那日朱超石含愤而走的场面不少人看见,王遵之忧不无道理。
武奋将军许涛道“王将军,何不向王刺史言明,让王刺史向雍公陈述,定能洗脱将军的污名。”
王遵苦笑着道“雍公对家兄心存猜忌,命郭澄之为别驾处处掣肘,诸位皆看在眼中。再有此事,说不定雍公会借机发难,免了家兄的刺史之职。愚不能任人宰割,有意前往安定城汇合三哥王鸿,且观形势发展,若是雍公听信朱超石的馋言,索性劝说二哥在长安自立,诸位便都是开国之臣。”
这席话说出,众人惊倒,虽然他们是王镇恶栽培之人,但要反叛雍公,谁也不敢生出此念。
第四百八十五章自取灭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