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0】

己当助演。

    高阳笑了声，却并没有回答，当他再次捡起剧本时，问道“台词记好了？”

    苏梦拿起剧本来，摇头，“还没。”

    高阳道“我刚去小小调查了一番，其他人的都挺简单的，只有你的，最难，无论是台词方面，还是演技需求……”苏梦哦了声，不以为意道“还好。”

    高阳听闻，拿着剧本侧看了她眼，“听你这语气，倒像是准备去玩过家家？”

    苏梦没有回话，默默记着台词，高阳趴在桌子上忍不住凑近她问道“总觉得你演戏竟然很足，但我又实在想不起来你出演过哪些剧，你能跟我说说？也好让我回去欣赏一二？”

    苏梦看了他眼，低下头来，似漫不经心道“就算我跟你说了，你也不见得能找的见我。”

    高阳道“怎么会……”

    苏梦道“要么饰演的是被打扮的脏兮兮的叫花子，要么是蒙面的杀手，都是些连脸都不需要露的，你怎么找？就连我自己，很多时候都不一定能找得到我自己……”

    说着话，她摇着头，默默翻看着剧本，好似说的不是自己的事情，而是别人的。

    高阳看了眼她这张倾国倾城的小脸，确实，倘若没有后台，她这张脸想要有出境的机会，是会很难。

    高阳鼓励道“如今你有了战少这个靠山，只怕在这圈子里横着走，也不会有太大问题……”

    苏梦翻看剧本的手微顿，“他从来都不是我的靠山。”

    高阳抬眼时，见她黑亮的眸子盯着自己，有一瞬间的失神，他这般同她接触，还不就是因为他觉得她跟他太像了么，在这个世界上，没人能懂他的痛苦，那他就找个跟他一样的人来陪着他……

    也总好过一个人，在这个世界上孤单的死去，“苏梦，我们做朋友吧。”

    苏梦看了眼他伸出来的手，嗤笑了声道“我可从来都不屑抱团取暖。”

    高阳没想到，她竟一眼就看穿了自己，然她越是能洞察自己，他越是想同她亲近，就像是看到了仅剩的救命稻草似的，他拼了命的想要抓住……

    苏梦看了眼剧本被抓出的褶皱，其实不怎么想说的，但望着他眼底的阴郁和死一般的黑暗，她到底还是忍不住开口了，“高阳，别再自甘堕落下去了，这个世界上比你悲惨的人多的是，但他们依旧活得很好。”

    高阳笑了声，这笑声似从骨子里透出几分悲凉感，“别拿这些冠冕堂皇的话劝慰我，你不如先想想你自己，你的冷漠，你眼里的仇恨，你能骗得了所有人，但你能骗得了我吗？拍戏的时候，人人都能看出你的快乐，也只有我知道，你哪怕拍摄最开心的戏，眼底都是透着无尽的悲伤的，你根本就不懂快乐是什么。”

    苏梦瞪着他时，高阳沉沉的道“我也不懂……”

    苏梦紧攥着剧本，站了起来，她急急往前走了两步，想逃开他，脚步却在门口陡然间停住，她安静站了半晌，然后转过身来朝他道“高阳，我不是不懂快乐是什么，因为我从来都没有体验过，但我不会像你一样，动不动寻死！因为，我的人生还充满希望，我有大仇要报，同样，我也还有父亲等着我养老送终……”

    高阳的眼里突然像是失了焦距，因为他不像苏梦这般有目标，他没有家人，没有朋友，什么都没了，夜深人静的时候，哪怕想要去寻死，也没人能伸手拉他一把，他这才发现，原来他跟苏梦是不同的……

    原来，他仍旧还是孤孤单单的一个人，他沉默了很久很久，说道“哦。”

    一个哦字，没有任何的感情，甚至连他的眼都是空洞的，苏梦的本意不是想刺激他，但她却没想到自己的这番话却伤他至深，她见他站起身来，仿若行尸走肉般的往门口走，将他的手臂拉住，“高阳。”

    高阳木然的转过头来，明明该是看着她的，但她却从他的眼里看不到任何的亮光，仿若他已经失去了视力一般，苏梦怔了下，松开了他的手臂，却又在他抬脚离开的瞬间，蓦地将他的手臂拉住……

    她从来都不懂得如何去劝慰一个人，更从来没有过这样的经历，但看着此刻的高阳，她却忍不住费尽心力的劝慰，“你一心求非，无非是觉得自己被这个世界上那些肮脏的人类背叛够了，威胁够了，也利用够了，所以想去死，寻求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