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很快,他的心中有了分辨,那些光束并非向巫师一样充满敌意,反倒是精确而漠然,就仿佛有人触发了什么开关一样——原来如此!记忆的碎片疯狂地涌入他的大脑,就在狼人的指甲即将碰到那个女人的瞬间,之前有一次它差点儿伤害到她,那些光束并没有出现,原来是因为同行的男巫阻止了狼人的动作。
这种刻板的条件让他想起了一段不好的回忆,那是几年前,他和几个胆子大的黑巫师同伴想要去纽蒙伽德的魔法工厂捞点儿快钱的时候。他本以为坐落在纽蒙伽德边缘的魔法工厂会疏于防守,毕竟那些时刻在城中巡视的巫师并不会跑这么老远,他猜对了,也猜错了——那里果然没有一个巫师守卫,但在他们打洞钻进工厂的地下管道时,打头的几位同伴就是这样经过了一张看不见的网,很快变得神志不清甚至只想快点儿去找格林德沃自首,仿佛灵魂被那条幽深的隧道直接吞噬了一般。
时至今日,他再次品尝到了这种恐惧,那明明是一间小到不能再小的小店,却能够直接把他带回隧道中的那个晚上,小小的店门像一张大口,等待着猎物自投罗网。
“该死的康德……这就是你准备的陷阱吗?”
他不认为路德维格有本事制造出这样的陷阱,应当是他通过某些渠道知道了那个地方,才刻意地把自己一行人引向那里。
“果然,和我们打交道多了,这个可爱的小伙也变得老奸巨猾起来,呜呜……”妖艳男人情绪剧烈地变化着,不由得恸哭起来,他捂着胳膊,为那两个被他亲手除掉的“同伴”流下了真挚的眼泪,“你们真可怜,呜呜……但是为了不暴露我,只能委屈你们了……”
这种猛烈的情绪转换,除了入戏的演员,恐怕也只剩下疯子才会有,他的脸上涕泗横流,很快将浓烈的妆容搅得一团糟,哭了好一会儿后,他的情绪终于稳定下来,手臂的痛苦也小了些,他吃力地翻了个身,用手中的魔杖指向鲜血淋漓的手臂,血色和长袍的桃红色混在一起,看起来鲜艳极了。
魔杖轻轻划过伤口,伴随着一阵阴冷的绿光,失去的皮肤迅速地自行生长,妖艳男人睁开眼睛,想要找到自己的床和行李。
“该……该死,这儿是哪儿?”
谷銨 磕磕巴巴的声音在空旷的房间里回荡,这是一间没有门窗的正方形房间,仿佛被人锁进了箱子里,简单的白色墙壁在无光的环境下呈现出令人压抑的黑色,房间的一角有一个安在墙上的水龙头,地上有一张托盘,托盘里放着一块不知道放了多久、已经干到可以直接当柴烧的黑面包。
在和水龙头正对着的另一角,一个被油纸蒙住的柜子正安静地伫立在那里,他转过身,看向刚刚绊倒自己的东西,那是一副被随意丢在地上的沉重镣铐,这间房间似乎是一间密不透风的囚室,他慌忙地挥动魔杖,身体在旋转中扭曲消失,但下一秒,他再次幻影移形到了一开始出现的位置。
看着房间中的陈设,他的心中升起了一丝不祥的预感。
但坐以待毙又怎么是跑路高手能做出的行为呢?他不断地尝试幻影移形,又一次次地出现在了房间的中央,他甚至都不确定自己究竟还在不在这个世界上,因为墙壁之外的东西,他已经无法接触到了。
他开始疯狂地破坏着房间中的一切,一道道锋利的风刃从魔杖中涌出,接连不断的攻击和身上的伤势让他筋疲力竭,魔咒的威力巨大,很快将墙壁乃至房间中除了水龙头的一切弄得破破烂烂,但每当他疲惫地开始歇息,水龙头就会自行打开,银色的液体从龙头中流出,蔓延整个房间,将所有被毁坏的地方都修复如初。
甚至因为流出的银色液体越来越多,这间本就狭小的房间变得更加逼仄压抑了。
“呱!”
一只融化了一半的巧克力蛙从柜子里跳了出来,嘲弄似的瞪了他一眼,跳到了那块黑面包上,把自己涂了上去。
……
不知过了多久,店内的男巫幽幽地醒来,他睁开眼睛,原本眼球的形状已经彻底变得和昆虫一模一样,瞳孔和眼白的界限变得模糊,取而代之的是排布整齐的六边形网格,乌黑的复验令人看着头皮发麻,他捂着胸口,剧烈地咳嗽了几声,吐出了几块早已凝结的血
第五百零八章 我自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