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败却无法修缮,六柱只能坐视着身负光辉的先祖朽烂于风雨之中。”
“梭伦不需要六柱,近六百年的时间足够漫长,梅利亚斯只剩名字,六柱的事迹模糊不清,他们早已遗忘了一切。”
雪怪冰冷的话语直击罗耶灵魂深处,他的手指在颤抖。
“你似乎很清楚?”
“作为最后一只雪怪,数百年间我一直默默地行走在这片大地上。”
“……”罗耶闭上了眼睛,“离开这里,我不会,也不想成为被唾弃之人。”
“你在犹豫。”雪怪说,“你的拒绝如此无力,像是祈求…你动摇了,为何要压抑内心的渴望。”
罗耶睁开眼睛,轻踩横放地面的长枪一端,抓住弹起的长枪凶狠地向前戳去。
劲风拂面,雪怪看着直抵面门的枪尖不为所动。
“恼羞成怒?”雪怪用手指轻轻拨开罗耶的枪尖,他缓缓站起,壮硕的身躯遮挡住了罗耶的全部视线,好似移动的山岳。
“伟大的费迪纳的子嗣,罗耶阁下,你可知道,六柱一家已经遗失在时间深处的秘密?”雪怪的声音古朴苍老,“你可知道…被梭伦皇室隐藏起来,未曾被六柱后人知晓的真相?”
罗耶将手中的长枪丢给雪怪:“不用多说了,离开这里。”
雪怪不急不缓地从银白铠甲内掏出了一份卷轴扔了过去:“这是我拓印的一部分,也许伱应该看看。”
罗耶皱起眉头,直觉告诉他这是雪怪说服自己从内部摧毁梭伦的计划一部分,虽然他无数次想要掀起巨变,改变这一切,但是一想到动荡到来时可怜的梭伦民众…他最终选择了放弃。
“不要打开…”
“不要打开啊…”
内心不断地呼喊着,但是罗耶的手却不由自主地将卷轴展开。
一行行文字映入眼帘,罗耶瞳孔在颤抖,脸色煞白。
抛开卷轴,长刀出鞘,一往无前的一刀对准雪怪的身躯劈砍而去。
“当!”
长枪与长刀碰撞,火花四溅,单手持刀的罗耶与单手持枪的雪怪对视着。
雪怪头盔下“沟壑”丛生的皮肤泛起一阵波浪。
“别想用这种卑劣的手段诱骗我!”
“卑劣的手段?”雪怪嘶哑地笑着,“这就是真相,是被梭伦皇室千方百计隐藏起来的事实,是只有跨越了漫长时间仍然存活于这片大地之上的我才能传递到的秘密。”
“卷轴上的文字皆是从‘疯龙’镶嵌于腹部的石碑上拓印而来,那些为了抗击浸染之灵陷入疯狂的龙族在无尽的折磨中分不清虚幻与现实,害怕伤害族人的他们纷纷远离梅拉。也许是漫长的时间催生了一丝丝理智,残余的意志使得疯龙利用短暂的清醒回到了这片养育了他的土地,然后…斯莱戈将这些英雄屠戮,将他们的身躯制成武器与装备。”
“过往数百年间归来的‘疯龙’一共三只,而我正是从这样一只疯龙身上得到了石碑,碑文的内容揭露了梭伦皇室最可耻的骗局,他们是这片大地上最卑劣的人。”
罗耶咬着牙,面色狰狞:“虚伪之物,无论如何,我不会帮助你掀起动荡,那些可怜的人已经经受不住更大的磨难。”
“所以他们就要一直生活在半沸不沸的水中,一点一点任由他们烹煮出所有,终其一生都被‘小’痛苦折磨着吗?”
“你所渴望的东西会带来血雨腥风!”
“你的先祖摧毁梅利亚斯时无比决绝,他们很清楚,血与泪是必须付出的代价,痛苦是必然的产物。”
“他们不是代价!”罗耶大吼。
“他们是。”雪怪淡漠地提醒,“他们一直都是,过去是,现在是,未来也是,区别只在于历史总会给他们一些温柔的假象,让他们有着一切会更好的幻想。”
“相较于你的先祖,你虽然善良却少了几分果决,过分同情那些可怜人只会让你止步不前,对带来痛苦的根源选择视而不见,进而逃避。”
罗耶举起了刀,仿佛这能抵挡雪怪寒意森森的话语,让自己的身体温暖一些。
“不想看看真正的石碑吗?”雪怪忽然说,
321.长痛短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