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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高气爽,漫山红叶。阮晓露除了偶尔去集市卖鱼,就是坚持每天越野跑。山风和水汽裹着一个孤零零的身影。
这么过了个把月。忽有一日,有人把她截停了。
“妹子,嘿!”
转头一看,是白胜老婆齐秀兰,微微驼着背,端着一盆衣服,好奇张望。
“大姐,”阮晓露气喘吁吁,“住得习惯吗?”
齐秀兰笑着点点头,走开两步,又犹豫着回来了。
“妹子,你这每天跑步,就能能练武功?能变厉害?”
“不是不是,喽啰们以讹传讹,”阮晓露赶紧辟谣,“但是增强体质是真的。你瞧我,是不是比初见你的时候结实?”
齐秀兰仔细打量她。
阮晓露也仔细打量齐秀兰,笑容逐渐消失。
“等等你脸上怎么青一块?”
齐秀兰突然用力把洗衣盆往地上一丢,叫起撞天屈来。
“姓白的贼汉好生无礼!如今当大王,不把老娘放眼里了!”
阮晓露连忙拉她坐下。齐秀兰竹筒倒豆,跟她诉起苦来。
她老公白胜最近新入伙,也不在核心领导层,每天没啥大事,除了下山打劫,就是聚义厅喝酒。
白胜诨号“白日鼠”,形象上是窝囊猥琐那一款的,跟豪气干云的三阮、刘唐他们没法比。武功么也稀松平常,别人力能扛鼎,他耍个大刀都能闪着腰;别人飞檐走壁,他翻个墙都能崴脚。
他唯一拿得出手的,就是演技好,能忽悠人。但这点本事在山上也用不上。大家都是生死兄弟,肝胆相照交心交肺,他敢骗谁?
这么在山上久了,不免有点自卑,喝酒的时候贴墙坐,走路也走在领导后头。
而白胜老婆齐秀兰呢,祖辈是酿酒出身。她上山来以后,自然而然地承包了山上的酿酒作坊,一堆小喽啰巴结她,就盼着她能多给一口。
齐秀兰底气渐足,出门横着走。忙不过来的时候,就把老公使唤来使唤去,骂起来也不含糊。
家有悍妻,本来白胜这样的日子都过惯了;可是最近融入了集体生活,周围人居然纷纷替他抱不平,说白兄弟响当当一条汉子,怎能被一介妇人拿捏,算什么英雄?瞧不起,瞧不起。
白胜虚心讨教大伙该怎么办。一群没媳妇的光棍开始云当爹,隔空打牛地建议:这女人不能惯着,得打。打她几顿就服气了——哎,白兄弟,你不会连打老婆都不敢吧?
白胜天天被人激,心里开始活泛。终于有一天鼓起勇气,找个茬,跟老婆干了一架。毕竟是男人,体力上略占上风,把老婆揍个鼻青脸肿。
当然自己也挂了彩。第二天顶着一头包去聚义厅,大伙一见,哟呵!动真格了!
于是排队朝他敬酒。白胜飘飘然,伤也不疼了。
从此以后,他胆子渐肥,跟一群绿林高手耳濡目染,揍人的手段也渐长。齐秀兰招架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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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奶奶的!”齐秀兰把盆里衣服一件件惯到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数落,“老娘为了他坐监受刑,受了多少屈辱!上山第一天,他跪在老娘跟前,发誓要敬重我一辈子!如今才过多久,全变了!这日子可怎么过哟!”
想到自己已经进了贼窝,连娘家都回不去,又禁不住嚎啕大哭。
阮晓露听得火冒三丈,一拍大腿,骂一声狗日的。
老话说得好,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当初那个求爷爷告奶奶的可怜虫,“浑家没救出来,俺也不走”的大情种,被梁山这么一养,居然也学会耍横了!
花了她五十贯钱呢!当初就该让他烂在牢里!
齐秀兰:“妹子,你是俺两口子的救命恩人,你能不能得空去跟俺老公说道说道,骂他一顿。他如今都听不进去俺讲话”
阮晓露两手一摊:“人家现在可牛气了,也未必肯听我呀。”
齐秀兰不好意思:“你兄弟们的话,他总听吧?”
阮晓露想了想,要是搬出三阮来,大约确实治得了白胜;问题那是三阮,不是老娘舅,更不是妇联干部,听说白胜敢打老婆,说不定
22 第 22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