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旧的一户建门口被粉饰一新,那些催债人喷涂的油漆什么的全都被刷掉了。
一户建门口摆了一张来宾签到的桌子,但是名簿上空空如也,除了桐生一家、还有桐生和马的徒弟们之外,就只有白鸟和高山两位刑警的名字。
池田家原本的亲戚,也不知道是死光了,还是不想粘这晦气,反正一个没出现。
因为池田家已经没有可以接待来宾的女性了,所以坐在签到的桌子后面的是桐生千代子——池田茂是和马的入室弟子,在日本,师徒关系仅次于亲情,所以千代子就担当起女主人的职责。
为了担当这个职责,千代子专门从南条家借来了全黑振袖和服,桐生家可没有这种全黑和服,千代子只有一件从妈妈那里传下来的结婚用的和服。
不过因为完全没有来宾,千代子此时正无聊的看着天空中的云朵。
和尚念经的声音,不断的从一户建的正门中传来。
池田家这个一户建非常小,客厅里摆个棺材就没剩多少地方了。
披着袈裟的和尚坐在客厅正中,念着听不懂的梵文经文。
日本和尚念经会配上独特的唱腔,仿佛能剧一般。
池田茂抱着遗像,坐在和尚身后不远处。
遗像上的池田直人非常年轻,好像是因为这家伙最近十多年都没有正经拍过照片,只能拿了张刚结婚不久时的照片来。
坐在池田身旁的桐生和马觉得年轻时的池田直人,看起来还挺像个良好青年的。
池田茂从医院回来,就沉默了许多,连话都不怎么说了,每天和马安排的训练和学习都会闷头完成,感觉像个闷葫芦。
和马有点担心自己这徒弟憋出病来。
等法事结束,把池田直人烧了——日本的传统就是烧成灰之后再土葬——和马得想点办法恢复一下徒弟的精神头。
这时候和马听见站在最后面的两位刑警交谈道:“这和尚,我认出来了,这不是筑地本愿寺的大僧正吗?桐生君请得起他?”
“当然是看着南条家的面子,打了惊人的折扣嘛,有什么奇怪的。”
和马回头看了眼两位刑警。
本来他有点想抱怨一下两位在这种场合还用这么大的声音闲聊的,但转念一想,其实不是刑警声音大,是这房子实在太小,后排和前排距离太近。
而且待会出殡的时候,还得劳烦两位刑警来抬棺材,不然男人凑不够,只怕是要让南条调动自家的sp来抬棺了。
日本这边出殡有讲究的,抬棺得有关系的人来。
两位刑警经手处理池田直人死亡案件,也算有关系的人。
找几个无关的黑人一边抬棺一边跳舞,在日本行不通。
和马收回目光,又看了眼池田茂,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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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黄昏,池田茂才从火葬场回来。
因为买不起坟地,池田直人的骨灰被池田茂抱了回来。像这样把骨灰罐供奉在家里的神龛里,是买不起坟地的日本家庭常见的做法。
也有一些时候,会根据死者生前的遗愿,洒进山海之中。
池田茂把骨灰罐放到电视机柜里面——电视机早就被池田茂卖了换钱去赌了,现在就剩下个柜子,看着还挺像神龛的。
放好骨灰盒,池田茂重新打量这个家。
为了举行法事,南条家的派遣人员早就把这个家打扫一新,堆积如山的生活垃圾全都清理掉了。
连带着连生活的气息也被清理掉。
这让这房子看起来有种家徒四壁的感觉。
池田茂本想把房子卖了给师父凑大学的学费,但师父让他留着,时不时能回来看看,再不行以后用来换他自己的学费。
池田茂站在毫无生活气息的房子中,心中五味陈杂。
他完全搞不明白此时自己的心情了。
按理说,摆脱这个家应该让他有种解放了的感觉,毕竟在这个家里没有发生过一件好事。
所有的记忆,都充满了痛苦和难过。
但是,现在池田茂忽然发现,自己有点寂
037 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