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朝,态度十分坚硬,已经和丹渚洲的人打得不可开交了。”
老人身体轻晃,示意知道了。
工部尚书崔肥接口:“给皇上修瞻蟾、捧露两台,上次大朝会就该给申报的青钱,户部那边还是借口超支太多,扣着没有给报。南部的调沭水、徒骇河入海的工程,沭水水神还是有狮子大开口的意思,另外,移山一事,凡是涉及穆山一脉那群老神祇的,下面藩属国的人都极难说话,收效甚微,还得需要礼部那边多多出面调停。”
老人还是没言语。堂中稍稍安静,诸多官员将视线看向一侧站的笔直的几名官员。
即使是崔府的“小朝堂”,依然有泾渭之分。
与有明显崔府倾向的吏部、工部,相对中立的兵部不同,管着银钱的户部、管着辖境内山水正神的礼部,更多则是儒家书院弟子,对崔姓老人的专权反对态度可谓是旗帜鲜明。几位上年纪的老尚书不愿拉下脸来日日于崔府摧眉折腰,又不能完全放手,由着崔府的私会愈发的名副其实,于是每个部无论如何都会派人来旁听,除非事情谈到自己,大多数时候就干站着做个木头桩子不发言。
这些位老大人日日也来当班,就聚在尚书省里窜门喝茶。反正都是修行人,谁比谁岁数长呢?
用礼部有“老鹿翁”之称的张太安老大人的话,恶心也是要恶心他们的。实际上,每当崔府小朝会散去,这些个各部年轻侍郎各自回去,各部老大人还会再有一番议事,针对崔府的朝议结果,或配合、或抨击、或掣肘,形成“小朝会”外的小朝会。
崔府势大,但禁不住书院党占据的位置极其难受。一个影响钱,一个影响人,是国子监清流口诛笔伐之外,看得见摸得到的磕磕绊绊。
西京王朝的朝堂,就这么别别扭扭、但又极其安稳的运转了数十年。
修行人的朝堂,让以往凡人执朝时是大事的饥荒妖祸水患不再是大事,仿佛连时间都可以变慢,连这种非常态的别扭都可以别扭好多年。
其实如今各王朝互有争端,也都是近几千年“方术普世”以后的事情。儒家讲仓廪实而后知礼仪,同样,是仓廪实而后生龃龉,放在以前,各个王朝单单让辖民吃饱饭、灭妖患都是头等大事,哪有过多闲心算计别国?而现在,“方术”这个带有歧视意味的乖称已经在民间被称为仙术,这些站在人间权力巅峰的修行者,尝到了方术所带来的国力提升甜头以后,也终于意识到了黄白金银之外山上青钱的好处。
一旦法无壁垒,山上青钱,堆也能堆出来个太平盛世。
因为事关钱财,所以即使是在小朝会里,像今天这么针对的句子也是少有,已经是有点发难的意味了。
好在站在一侧的书院派官员,早都练出来了一副荣辱于脸皮外的养气功夫。
户部右侍郎蒯凌文是个三十出头的年轻人,就闭目听着。
我书院弟子,善养浩然气。
一旁的左侍郎黄修岁数更高,养气也更好,慢悠悠答道:“兵部和工部送来的票子,我和蒯侍郎这几日已经看过了许久。有些,已经报尚书大人签了,有些,我们没有敢签字。”
刚才发过话的工部尚书崔肥哦了一声,摊直了身子。“什么,哪些票据没签?”
黄侍郎道:“兵部的开支账单我们签了字,工部、吏部的开支票据超支太大,我们没有敢签字。”
崔肥提高了调门,“我们工部给皇帝修神仙台已经是前年的事,南部各河道疏浚入海、移山筑新城,这是前几次大朝会就定下的,户部葛老大人也在场点了头的。那个时候你们不说话,现在扣扣索索,签一个不签一个。你们户部,究竟想要做什么?”壮硕的身子隐隐探出席外。
黄侍郎慢慢抬起头,“户部,是我西京朝的户部,不是什么我们户部。兵部工部,也是我们西京朝的兵部工部,不是什么你的工部。崔尚书,您这话又是什么意思?”
侍郎直视尚书。
姓崔,便了不起吗?
整个归栈洲,不论初心为何,读书人的风骨,算是深入到了各朝堂的骨子里。
崔肥立马色变,振振有词:“你们两个是户部侍郎,我一个工部尚书,我称呼你们户部、我们工部有什么问题……”台子上面,老人眯眼听着台下争
第一卷 鹧鸪天 第十五章 朝堂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