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涩低哑得直击人心底深处。
段子矜就是被击中的那一个,她的眸光重重地一晃,不敢置信地看着他,表情好像受了巨大的打击,茫然又脆弱。
姚贝儿为了江临差点被人玷污?
他沉声道:“就算我移情别恋,也不能忘恩负义。于情于理,她现在最需要我,我不能不去,你懂吗?”
她懂吗?
过了良久,段子矜才从震惊中缓过神来。
空洞的目光慢慢聚焦,她嘴角的弧度从起初的细微,逐渐扩大许多,“她为了你差点失身,你因此而感激、愧疚……”
她轻描淡写地笑道,“那你去守着她一辈子好了,别来找我犯贱。”
在听到“犯贱”二字的瞬间,江临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长眉在眉骨上勾出凌厉慑人的线条,整张俊容阴沉晦暗,漆黑的眼瞳里落下的全是冷冷的阴影。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他的话像从牙关里挤出来的,“段子矜,你有心吗?”
“她不就是为了你差点失身吗?”她轻嗤。
失身。
段子矜在心里重复念着这两个字。
忽然觉得好笑。
姚贝儿为江临失身,就能换得他四年如一日的宠爱和纵容。
她为了江临雨夜上山,连命都险些赔进去,他又对她做了什么?
原来她姚贝儿的一张膜,比她段子矜的一条命都重。
“你问我有心吗——对不起,我没有。”段子矜异常的漠然,“我和姚贝儿永远站在对立面,我没有同情她的义务。既然她在你心里根深蒂固,我挖都挖不出去,那干脆,我连你也不要了。也省得你说我逼你做个忘恩负义的小人,万一因为这个毁了你江教授一世英名,我可担当不起。”
她的话音一落,四周空气的温度骤然降到冰点。
江临看着她的眼神几次让段子矜觉得,他想狠狠扇她一嘴巴,只是在克制,在隐忍。
时间一分一秒地许久,他的喉咙里逸出一抹冷笑,起初声音小得根本听不清,到后来渐渐加深加重,直到振聋发聩。
“段子矜,算我看错你了!”
她心如刀割,脊背却挺得僵直,“是啊,江临。谁让你一直就眼瞎。”
才会看不清谁才是最爱你的人。
江临的眉心耸动,额间青筋暴起,抬手起,拳头猛然砸向车窗。
巨响声惹得段子矜心头一颤。
他低哑地笑,“你好,你真好……”
车窗的玻璃上出现了蜘蛛网般的裂纹,殷红的血从他的关节处流出,滴在车厢里干净的地毯上。
带血的指尖划过中控锁。
门开了。
江临眸色阒黑,深沉得透不进光,“以前无论你怎么说怎么做,我都当你是在使性子。”
他的语速非常慢,每个字都冰冷、疏离,“哪怕你打我骂我,摔杯子还是发脾气,至少还能说明你足够在意我。但是今天……”
他顿了顿,“你让我,呵,很刮目相看。”
“难道是因为我一直追着你宠着你,所以你便觉得哪怕再多拒绝我一次,哪怕你对贝儿恶语相向,我还是会理所当然地原谅你,继续出现在你面前?”江临没再看她,而是平视前方,“段子矜,我再最后问你一遍,是不是真的不想看见我?”
段子矜知道这时候她该说“是”,可简简单单的一个音节,却像被堵在嗓子里一样,死活发不出来。
她隐约意识到,若她真的说出口,可能是覆水难收。
江临低低地笑出声,眼角眉梢覆着凉凉的讥讽,“你是下不了狠心这么认真地拒绝一个对你百般讨好的男人,还是怕一不小心玩脱了,就再也找不回来了?”
他的话像在段子矜心上按下了一把图钉。
细密的尖锐,伤到了她。
她动了动嘴唇,无助而复杂地望着他。正好看到他唇畔的笑意收拢起来,直到抿成一条直线,“那我来替你做决定。”
“这段时间你好好静静。”他面无表情道,“等我处理好你所要求的事情,我也许会去找你,让你再做一次选择。在此之前,我们不要再见面了。”
第106章 你就解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