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皇帝不遗余力的肃清朝中异臣,丞相的日子想必过得也不怎么安心,他在做本朝丞相之前,可还是在前朝丞相位置上待了十几年的人了,即便自己忍不住了想动手,皇帝也不会给他这个机会,甚至连露一点苗头的机会都不可能有。他若真有这个心,在今时今日,至多只能是做到中间人的程度。”
九娘疑惑道:“我不明白,既然皇帝对丞相有戒心,为什么还要给这位前朝重臣这么大的权力官位?既然丞相心里还有一点不安分,为什么还能俯首称臣这么多年?”
“家大仆役多,国大任贤广,建国之初皇帝需要人才,丞相只要不乱动,的确是个大才。”林杉说到这里,弯了弯唇角笑道:“而丞相在前朝凭不到三十岁的状元出身,即位极人臣,其实只是当时的皇帝为了牵制另外一个势大的官员而采取的措施。当时的丞相仅凭自己的智慧,能牵住别人那么多年,是多么厉害啊!而有前车之鉴,他当然不敢那么快培养自己的人力,只是没想到还未等他有时间从长计议,连皇帝都换人做了。”
林杉摸了摸下巴,淡淡说道:“那位大才在接着做本朝的丞相时,无财无人无势,那个时候他若还撇脸不受新君恩,皇帝要杀了他简单得如折枯草。前朝之腐朽惹民怒已久,周君对他也不是真恩德,凭他的聪明和当时的年纪,自然不会抱着‘忠臣’的愚昧头衔去死。再领丞相之衔,活在当下可以锦衣玉食,筹谋今后也会是机会更多。”
他在语气一顿后,又是笑道:“然而丞相有那个在前朝被他斗得不敢乱动的大官做前鉴,当今的天子何不是把前周亡国之君作为耳边时常敲响的警钟?并且我们的皇帝陛下会将事情抓得更紧,定然是不会让某位大臣在势大到有危王权的时候才动手防备了。”
九娘拧了拧眉头说道:“这些事实在是太绕,太乱,时常在心中记挂着这样的事,真的是很累人。所以我忽然想到,我还是适合听从指令,这些伤脑筋的事都丢给你们去做好了。”
林杉温言道:“那好,接下来你们继续过平常的日子,相府那边不需要太操心,今后很长一段时间,你们可能都会是过这样的日子。”
九娘闻言眼中很快露出惊疑神情,说道:“这是为何?就这么放手不管了吗?”。…
“等了许久都没有等到自己亲自动手的机会,丞相要动,想必也会是采用借力发力的手段。这样一来,若惊动他们,不但不会损伤到他们的本体,反而会打草惊蛇,所以只能如此了。”
林杉说罢注视着九娘的双眸,温言又道:“弦拉得太紧容易断,而作为探报人员,其实平日做得最多的事不是怎样打探消息,而是怎样让自己的身份看来更像一个普通人。所以,你们就算是在休息时,其实也是在工作。”
“你这只是为了让我放心而找的托词罢了。”九娘望着林杉,面色平静的说道:“提起‘休息’二字,我倒是很想知道,你准备什么时候休息一阵子?这件事你不要我们插手,是你又准备独揽了么?这一次你来,一个帮手也没带,却带上了那个孩子?你到底准备做什么?”
“我准备把那孩子安顿在京都,然后就动身去青川。”林杉对于他的下一个举动,并没有对九娘多做隐瞒,他在语气微停后又补充说道:“皇帝已将兵马备足,我这边的准备亦已完整,现在只需照计划出征即可,事情到了最简单的部分,你不必太担心。”
九娘目露担忧,轻声说道:“那孩子的身份……你准备将她如何安顿啊?”
林杉摁了摁额角,缓缓说道:“我肯定是不可能再带着她去青川的,送她回家去,比待在哪儿都好,而且那样一来,我身上的担子也轻了一大半。”
九娘失声道:“可是……”
林杉适时抬了一下手,截断了她想说的话:“此时我另有安排,现在就不详说了。”
“是。”九娘低声应道。
此后就是一阵持续了许久的安静。
听了林杉刚才说的那数番话,九娘此时心绪繁乱得很,有很多问题想得到解释,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而林杉则是又身体放松的坐回藤椅中去。其实刚才在说话的时候,他也是坐在藤椅上的,但与此时不一样,刚才他的身子是绷着的,脑中在快速的处理着问题,根本就没有在享受藤椅带来的舒适
(156)、何用疑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