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对了,有个东西,也许你不记得了。”
说着他走到里面的套间,从壁柜里翻检出一个东西,拿出来给陈杉看——那是很多年前,陈杉出国之前,拜托还在帝都的老茅帮他保管的东西。现在重新出现在眼前,仍被当时那个黑色的长筒袋子装着,陈杉鼻中涌起一阵酸楚。
“没想到你还帮我留着……十年了。”
“是啊,十年了,你第一次来我店里,就是和他一起来的。”
两个人都沉默了,唱机里鈴木常吉的歌声,像暖人的烧酒。
老茅又猥琐地舔了一圈嘴,起身要走的样子。“陈,你休息吧。也可以安静想想,过几个小时我来叫你,如果你愿意去我的世界,那么就跟我走——当然要趁你的新娘找上门来之前。晚安!”
陈杉疲惫地点头,脑袋里很乱。本以为转移了注意力,会让自己暂时从逃婚的现实中抽离,可一晚上的长谈只让他感觉到压力更大。从小到大,他比别人更懂得接受和面对的重要性,这么多年唯此一次的逃避,竟然发生在“婚姻”这种奇怪的大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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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茅替陈杉关好外间的窗户,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也是他的住所,就在陈杉这个包间的隔壁。同样是套间,但被隔成内外各两间,变成四个狭隘区域的别扭格局。最外面这间连个窗户也没有,被布置成简单办公室的样子,唯一桌一椅,一套沙发茶几并掉了漆的旧橱柜而已。
他没开灯,里面漆黑一片,但不妨碍他行动自如。关上门坐到转椅上,双手握着神辉之眼,摩挲片刻,它发出微弱的金色光芒,迷蒙闪耀。老茅看上去今晚心情很好,舔舔嘴,闭上眼像是在回忆什么往事。他淡淡地哼着陈杉父亲那一代,某位华语天王的老歌:“我的心里住着一个苍老的小孩,如果世界听不明白,对影子表白……”
他还记得七十多年前,去武当山找一位朋友打听什么事,事后几个月就在周边的一些地方闲逛,算是给自己放了个假。有天到了十|堰路过一所学校,见巷子里有几个孩子在欺负另一个孩子,被欺负的小男孩缩在墙角,噙着泪却忍住不哭出来。
老茅上前喝退了欺负人的学生,还给了那个挨打的小孩一颗“糖”——这个小孩后来成了华语乐坛的天王级歌手,他直到晚年也还记得这件事,并说小时候那位大叔给的那颗糖,是猫爪形的样子,但不是水果牛奶或巧克力味,而是一种鱼肉的口感、类似牛肉的味道,他说自己一辈子吃过很多种肉类,但再也没找到过那种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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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8章:盲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