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前面,老者走在后面。包厚道也不知现在是啥时辰,这二人肯定没有落脚处,打算把二人叫过来闲侃打牙,又想:“大半夜来干么?肯定不是什么善茬,看看再说!”
别说人家。
包厚道来这也没蹩什么正经屁。
乌鸦落在猪圈上,谁也别说谁,一个德性。
那少年走的飞快。
那老者似乎有点跟不上趟。
包厚道悄悄趴在地上,秉住呼吸,竖起耳朵。
只见那少年来在扔尸体的坑边,瘦小的身板挺的笔直,背手而立,装深沉的模样扮的有棱有角。那老者站在少年身后,模样很是恭敬。只听那少年用质问的口气说:“冷冲,你随为师四十年,我这本事你学了几成?”别看少年身材小,说出来的话与久经世故的人没啥二样。那老者恭恭敬敬的回:“师父的本领,弟子能学到一成,那也受用不尽!”
这一问一答。
实实在在的把包厚道给震了。
少年师父,期颐徒弟。
离谱。
这种“小欺大”的派头,只有包厚道当少爷那阵训别人时才有。
莫不是那老者欠了少年的钱。
世上有两短:吃人嘴短,拿人手短,还能有啥短捏在别人手。
又听那少年叹着气说:“冷冲,为师一再教导你,术士之人须怀谦虚悲悯之心。可你小子偏偏不听,心口不一,不走正道,偏行邪路。我这身本事对你倾囊相授,你学了多少?怕是一成不到吧。哼!旁门左道之法门,你却是无师自通!”越说越亢,怒斥之意越来越浓。那老者不由自主的把头埋了下去,好像做了很多亏心事似的。
瞧的包厚道又称奇,又想笑。
真想不到大千世界有这么多离奇古怪的事。
不敢擅自惊动。
依旧一动不动趴着听他们说话。
那少年字正腔圆的说:“冷冲,为师修得返老还童之术,此生靠猎劫为业。素来敬仰钟馗大师,立志效学,所以要求我门下弟子行的正,做的端。你即然拜在我的门下,我必须得严格要求,万不可行缺德之事,你为什么如此大胆不尊我门规?”那老者听到最后一句浑身发抖,不知不觉跪了下去,伏在地上颤声说:“师父,弟……弟子知错……!”这个“错”字像打鼓的余声,拖了老长,包厚道暗暗心说:“人家知道错了,别欺负人家了,杀人不过头点地!”
“请师父放过徒儿这回吧!”那老者已是泣不成声。
“起来!”
“师父,放过徒儿这一回吧,弟子再也不敢了!”
“起来说话。”
“弟子不敢!”
包厚道越听越奇,越看越怪,原想这少年与自已一样是大户人家的少爷,这老者定是欠了他一大笔钱还不上。这一通师父长师父短的,又是老人可怜巴巴的哀求小孩子放过他。把包厚道抛到了云里雾里,所有的思维全都彻底颠覆了。那少年有返老还童的圣术,认识钟馗大师,这老者在他门下学了四十年手法术,真是奇了大怪,包厚暗自心说:“乍他娘的啥事都让老子赶上了?”
“做下那样的事,你早就不是我的徒弟了!”
“师父,我……!”
“孽缘!”
那少年转过身来看着老者,一字一板的说:“当日为师派你到刘家沟杀那两个中了尸毒的走地仙,你为何杀他全家?祸不及全家,殃不及池鱼,这道理为师没教你吗?冷冲,你自打入我门下,我便教给你诸多规定,不可枉杀无辜是排在首位。而你,行事毒辣,手段残忍,种种行径令人发指。冷冲,你说,我该不该饶你?”那少身指着身后的坑说:“这是个抛骸池,专扔夭折的童子、胎衣、亡死的女子。”
“师父,不要,不要!”
“别怪为师,规矩坏不得。”
那老者听少年口气生硬,立时瘫倒在地。
包厚道隐隐约约听明白了。那老者被少年派去什么刘家庄杀两个中了尸毒的走地仙,结果把人家灭了门户,因此这少年要在“抛骸池”杀他。打死都没想到这三尺高的“小老不死”这么狠,可又不干自已啥鸟事,事不关心,高高挂起,暗暗佩服的骂了句:“见过狠的,没见过你这么屁大个娃娃
008章 小师父夜训老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