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圣章瞟他一眼,说道:“你们先这里藏着!我去碰碰运气”,当下将外衫一脱,将头包了,稍作乔装,径往前行。那镇守之人名叫古成,见得来人,夜色中也辨不清楚,按刀连声喝问,裴圣章止步,在暗处冷冷说道:“古老弟,是我”。
古成浑身一震,按刀的手不禁一颤。你道如何,原来古成有一个女儿,生得十分美貌,甚得宠爱,以至于恃宠愈娇,十多年前,她带了几个仆人,擅往边城游玩,一路抛头露面招摇过市,好不威风,却不想被一个纨绔子弟看中,强行玷污。古成徒有盛怒,奈何细查之下,那人之父竟是朝廷委任,负责边防的大员,手握重兵,如何敢去招惹?况且此事关系女儿名节,古家颜面,这一口恶气也只得硬生生吞了。后来他酒后忍不住向裴圣章吐露,裴圣章连夜出发,打马三日赶到边城,将那大员一家老少杀了个干干净净,引得朝廷震动。此事极其机密,只两人心知肚明。如此大恩,古成岂能不管不顾,当下迎前,低声道:“恩公还活着,那真是老天有眼。恩公要走,宜早不宜迟”,当下转身对部属喝斥道:“各人转过身去,仰头看天!”。古成自来门规严厉,一声令下,各人纷纷转身。裴圣章,雷秉,王采乔三人走上密道,裴圣章回头道:“你今日放我一马,彭掌门必不会饶你”。古成笑道:“不过一死,恩公勿念“。裴圣章盯住他双眼,将他双手紧紧一握,领着雷,王二人窜下山去。
三人来到路口,裴圣章回头将手一拱道:”我与二位均有血仇,二位却救我性命,反令裴某无地自容。俗言大恩不言谢,裴某无话可讲,告辞了!“。王采乔突道:”等着!你两个弟子杀我父兄,又该如何说法?“。裴圣章皱眉道:”王姑娘,你说要如何?“。王采乔恶狠狠道:”自古杀人偿命,你身为名门掌门,受人敬仰的一方豪杰,岂不该将凶手绳之以法?“。裴圣章摇头道:”他两人也只是随机应变,并无杀人预谋,况且这两人是我最疼爱的徒弟,我如何下得去手?江湖恩怨,武林杀伐乃是常事,其能尽遵循朝廷官规?王姑娘若要报仇,便亲来泰山派,若是自己功夫不济,假手于人也是成的,却断无让我杀自己徒弟的道理“。王采乔怒道:”我们将你救下,你却是这般说法?“。裴圣章仰脖道:”二位若是反悔,便一剑将我杀了,省得纠缠不清“。
雷秉冷笑道:”你自去罢,谁耐烦和你纠缠。你放心,总有一日,我们要去泰山派找你“。
裴圣章道:”甚妙,甚妙!“,再不回话,往前便行,陡然间突听数声喝斥,三个人影闪了出来,拦住了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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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零一 悬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