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个与主官关系复杂的小慕容而已。
还有高适借道回纥,进入安西北庭的一路奇兵将近四万人,也似乎被人遗忘了。
这是龙武军自创立以来,组织和指挥的规模最大的一次战役,也是对龙武军这些年经营和建设成果的一次全面检验。虽然国家民族大义所在,让人义无反顾,但是该争取的权益也一点都不能少。
一行人刚刚走出,插着一双捷字小旗的骑士,闯入皇城枢密院所在的光远门下,一张军贴被奉上来。
“报,行台七百里加急,吐蕃来使了……”
众人表情各异,开春之后两国交兵正酣之时,吐蕃居然派出了使节,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吐蕃大使尚茹贡,正在防护严密的四厢马车上,打量着精巧的车内构件和装饰,缕刻雕花的包铁木厢,黄铜底的防风琉璃灯,包绒的门窗和绢丝防尘帷子,折叠收纳的暖炉壁橱案几屉柜等家什。
作为敌国的代表,他这一路沿途已经见多了,各色毫不掩饰敌意和冷遇,哪怕是在爱四方院专门派人迎接的行馆中,如果不是专程护送的是一队唐军,单凭吐蕃的节杖敢出现在大唐境内,相信早就被那些愤怒的唐人百姓给撕碎了。
相比他前途未卜的使命,他这次得到的授命是,什么都可以谈,什么条件都可以提,而一贯秉持强硬态度的马向,这次却突然失声,让他多少有些不安,马向可没有失去对局势控制的迹象啊。他一度怀疑这是不是对他们这些当初反对出兵的稳健派,变相的惩罚,比如在恰当的时候,让他们死在暴怒的唐人手中,然后作为大弗卢鼓舞士气的理由
让他更不安的是沿途的所见所闻,除了吐蕃入侵带来的恐慌和仇视之外,还有那种在过往唐人身上很少见到的,对战争的渴望而坚决的态度,对武功和战利品执着而狂热的气氛。特别是进入关中之后,这种趋势愈加明显。他见到的最多的,负载于道的民夫,川流不息的奔赴前方的士兵,唐人甚至愈加懒得加以掩饰和避嫌。
虽然吐蕃本身就是一个为战争和扩张而维持的国家政权,但作为对手的唐人,这种自下而上的全力以赴态度和莫名的乐观,让他有些不是滋味和忧心起来。这或许是大弗卢派遣他来的真正原因吧,他只能如此安慰自己道。
经过这么一个冬天到春天的较量和试探,双方都对各自实力有了大致的了解,也暴露出不少的问题,马向需要时间理顺内部的纷争,从吐蕃国内征集更多的资源和百姓将战事维系下去,执政大人们也需要时间来重新划分低地上获得的权益,那些军将和头领们也需要时间休养重整,那些部众百姓也需要时间来蓄养畜群,让羸弱的牛马重新膘壮起来。
与那些悲观甚至焦头烂额的底层截然相反的,吐蕃上层依旧拥有相当乐观的声音,他们认为这是吐蕃前所未有的机遇和挑战。若是能够短时间内赢得这场角逐。吐蕃能够在夺回河曲之外,拥有更多的战略缓冲,无论是向西经营黎域,把持商路之利,或是向东随时威胁唐人统治的腹地,或是向南剽掠唐人的山南、剑南,都有更多的选择。
稍稍能令他安慰的是,这场用国运和气数做赌注的对抗,吐蕃军的优势更加明显,让他有更多交涉的底气和底牌,而且吐蕃大军的后路依旧稳固,就算失败了也不过是退回高地的结局,高原苦寒的地理和气候,既是孕育吐蕃勇士摇篮,也是阻绝外敌的天然屏障。
在唐人师老无功之下,稍稍放低姿态,以臣贡的形式与唐人获得脆弱的和平,然后从转而从相对弱小的黎域和天竺获得补偿,慢慢恢复和积累力量。
虽然一开始就不赞成贸然出兵,但是作为吐蕃统治阶层的一员,他也无法无法坐视既成的局面,就这么崩坏和丧失。
当然,大弗卢永远不会只有他这么一个选择,他的随员或许还有另外一些担负别样使命的人。
如果这次出使顺利的话,他们负责记录和评估唐人战争准备情况,同时用主和派的身份,在唐人朝廷中进行接触和活动,拉拢一切可能的助力,来拖延唐人对战争的准备。
由于大弗卢内部某些人节外生枝的莽撞和偏执,潜伏在唐人内部的最重要的一个消息来源已经断绝,他们不得不排除新的人员来进行重新布置。
第五百四十六章 骚动 马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