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冷静了下来。他说的没错。
据说太子小白在河北督阵的时候,建宁王典亲军,以骁骑数百从,每接战,常身先,血殷袂,不告也。太子或过时未食,倓辄涕泗不自胜,三军皆属目。堪称兄恭弟及的典范。
我只是实在不希望这两个兄弟再想历史上一样,留下一辈子的抱憾。建宁王,就是因为刺兄的嫌疑,被肃宗以巩固太子地位为名赐死的。
“走。”
“哪里。”
“当然是察事厅。”
“大人。”
薛景仙难得脸色露出着急的颜色,似乎觉得都白说了
“放心,就去旁听,老子好歹也是个宗正丞不是,职责所在关心一下,其中有没有徇私舞弊的情形。毕竟事关储君嘛”
我别了别眼睛,他们这才松了口气。
“再派人去神策军那里,‘协助’他们调查。对那群死太监,我不放心。全程跟踪记录,确保公正公开透明。”
“你写份奏章再请示一下。我要加强太子身边的护卫。”
“奉节王和表小姐怎么样。”
“以压惊为名,严密保护,已经封锁了左右的消息。几位夫人,正在贴身伴随,情绪尚安。”
长乐驿在奉天县以东,距离长安也不是太远,邮驿马车用半天时间就赶到了,竟然是在京畿要道上,又是人烟稠密的望县,再加上战时曾经作为朝廷的粮院所,因此驿站建筑的规模很大,也是太子回京前的最后一站,此刻已经被各种形形色色的人马被包围了。
“我是宗正丞,又是崇正殿学士,怎么看不得太子。圣上有严喻,那太上诰书,就不是旨意了么。”
我难得咆哮这,一挥手,武装到牙齿的虞侯军和亲事营的甲士,象潮水一样的涌进被查封的行在。几乎用大槊架着脖子,用弩机顶着胸口,将任何碍事的人员推压倒两旁。
“全给我拿下。”
我也顾不上那些被强制缴械压倒在地的看守人员,其中有神策军,也有宫内省的,更有大名鼎鼎的察事子,在各种复杂的眼神和表情中,大步的闯进内堂,看到端药的老熟人闻季,心中稍稍一安,虽然他苦着脸,但是他的存在说明,太子身边,还没被完全架空掉。
“您可来了。”
闻季霎那哐当一声,老泪纵横的摔了掉了药渣盏子。
“这世上最容易的事情,莫过于当官了,只要打点好上官,糊弄好下面,就是一帆风顺。”
“但这世上最不好做的事情,也是当官,要操劳成千上万人的温饱生计,殚精竭虑如何让他们过的更好一些。”
“那你这不是鼓励大家趋利避害,都去贪了。”
“我只是告诉你将要面对的这个国家真实现状而已,再说当贪官哪有那么容易,也需要技术含量的,欺上瞒下中饱私囊结党以自保,都需要相当的手段。”
“那你呢。您的理想是什么”
“我嘛,做忠臣实在太辛苦,做奸臣又不够心狠手辣,做贤臣我又不够洁身自好。想来想去最后还是做个弄臣比较好,只要把上位者伺候的好了,就能过的很舒服。而不用整天为国家大事,国计民生这些崇高而无聊的东西,累死累活的。”
声音方佛还 历历在耳。看着咫尺的门帘,我霎那间,竟然有些怯意,生怕这背后,是我某些难以接受的东西。
咬了咬牙,还是抬步走进房内。
宽敞的内室,门窗上都被用帷布罩的密不透风,在没有抗生素应用之前,古人就是用这种方法防止感染的。
刺鼻的药味混合着血腥味中,我百感交集的见到了瘫在塌上面色惨白的太子小白,他真的成了一个小白,面无血色,横绑过大片胸口的新换纱布,还在洇着血。
同样面无血色的,还有象个华丽的人偶一般静静的站在一边,太子妃独孤氏。
同样是雍容典雅的少妇风情,相比小沈夫人的亲和,她更有一种出身大家的高贵殊丽,也只是强撑不在表面上乱了方寸,忧心和不眠不休侍奉,所造成红肿的眼儿,有些憔悴的楚楚动人,不过这时候我也没心情欣赏她了。
“殿下。殿下
第三百九十九章 不妨狠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