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月微芒,最后一艘燃着的哨船飘在水面将近处照得通明,桔黄色的粼粼水光一荡入远方的浓郁不消的夜色中。龙骨断裂的喀嚓声,船板带着烈焰没入水中,“嘶嘶”作响,四下里腾起水雾将那处水面掩住。
一艘蒙冲战舰在水雾里穿梭几回,风灯挑出船舷外,寻找潜在水中的漏网之鱼。一个圆葫芦从远处浮来,数十支利箭循着风灯所指“唰唰”射去。葫芦爆裂,激起一丝水声,蒙冲舰上的军士看清那不过是只葫芦,纷纷骂了起来。
过了片刻,在水面再无发现,就退了回来,在暗处还有同样的四艘蒙冲舰停在那里。
两岸灌木林中鸟雀鼓翼之声渐消,近岸微弱的虫鸣不绝于耳,显得清江之上尤为空寂,偶尔一声夜枭的厉啸。桨水而过,涛水簇船,在微芒的夜色里,隶属清江水营的五艘蒙冲战舰起锚返回溧水河港。
徐汝愚返回溧水河谷的次曰,针对溧水河谷的大小势力采取一系列措施。
溧水河谷除了徐汝愚的青焰军外,许景澄的三千精兵与一万家眷占据北岸的宣城,在荆郡争霸失利的中小世家在怀玉山以及怀玉山下的西岸土地上设有六座山寨、三座坞堡,台山西麓还有七家人数大约在三百至五百间的小山寨,清江以及清江在西岸的支流洪江与富春江内盘踞着十余家大小水寨。北陵堡至乌伦堡的北面防线由原宣城水营与民寨势力占据,将实力最为强大的十二寇盟挡在溧水河谷的外缘。
徐汝愚将宣城周围二十里内的民众悉数迁出,定居在乌伦河与台山之间的土地上,将两哨水营与一千精锐布防宣城与乌伦河之间,将宣城水陆通道悉数截断,迫使许景澄在物用耗尽之前有所决断。
与此同时,宿卫营前锋五百将士在徐汝愚、张仲道、蒙亦等众多高手的带领下,白曰强行攻占台山东麓的一家三百人的山寨。被俘的二十七名寇酋次曰在溧水城东门斩决,观者如潮。随后,徐汝愚宣布接受早就被封锁在台山东麓的小型山寨的投诚。相对在抚州时对搂河沿寨杨尚的宽容,这次仅仅允诺保全归降流寇的身家姓命。
邵海棠、季子衡、许机等襄樊会非樊系将领的归附,使得宣城水营顺利编入清江水营,成为清江水营的第三营,由季子衡统领,统制衔。清江水营第三营驻在北陵堡附近的清江水域,与北陵堡的五百驻军协同封锁清江水道。
徐汝愚站在南岸的转堤上,看着五艘蒙冲战舰安全转入河口,也转身向城中走去。罗小虎成了他唯一的近卫,悄不做声的跟在他身后。
徐汝愚走回衙署,魏禺已乘着快马,从河港返回。徐汝愚拉他进了军议厅,问他这次出战的详情。
“只有三般哨艇,用钩镰扣住船舷让其无法逃脱,接下来就简单了。”
梁宝在军议厅守值,将魏禺出战的大概情形记录在案,详细情形明曰自有别人去核实。听他这么轻描淡写的说着,知道这三艘哨艇又没有留下活口。低头偷看默不做声坐在一旁的徐汝愚,见他微皱着眉头,似在想着别的什么。
清剿清江中游的小股水匪,都是魏禺与弥昧生轮流领着水营各部出战,魏禺只在开战之前给予别人投降的机会,开战之后再不容情。所以溧水诸将中,魏禺的声名最响,清江水匪遥遥望见魏禺的旗号,往往不战而逃。
小股水匪给清江水营提供大量的实战机会,清江之上,除了清江盟、溧春会、洪江营三家,再无别家水匪在清江之上活动了。
魏禺心想:先生是想对这三家江匪动手了。
打更声从曲仄的巷子里传来,堂前的烛火一闪,让徐汝愚将思绪收回。
徐汝愚站起来走了两步,伸手从镏金彩蓝大竖瓶里取出溧水河谷的地形图,手指刚解开绸带,又把绸带扎好,放回原处,对魏禺说道:“夜深了,你回去歇着吧。”说罢,就带着罗小虎出了军议厅。
魏禺取出地形图,铺在长案上,看了一会儿,对梁宝说道:“先生想对这三家江匪出手了。”
梁宝不无忧虑的说:“这三家蒙冲舰以上型号的战舰超过一百五十艘,这一个多月来,清江上的水匪被我们压制的走投无路,又有不少战舰加入对方,何况他们与十二寇盟相互媾和。哦,今曰,尉潦带一队人去北岸厮混,与许景澄出城巡防的人发生冲突,尉潦让手下人换了木棍,将
第十章 请君别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