阔脸,手上虬筋错结,穿着灰布薄袄,正挡着从门中灌进来的寒气,却不像别人缩手缩颈。
彭慕秋不想徐汝愚在此等自己,怔站在门口,不知出了什么变故,听中年汉子这么说,缓过来神,笑道:“你以为是谁?”对早就迎过来的堂倌说道,“马儿我已拴在门外,你给添些草料就行,千万别绕到马屁股后面去。”
见徐汝愚示意让他过去,不知其故,径走过去。
那汉子这才注意到徐汝愚,怔站在那里,只觉得平淡无奇的双眸一瞬间绽出盎然生机,湛湛有如星空澄澈,心里骇然,心想:善藏者渊,眼睁睁的看如此人物走进来,却没在意,此人与胡将颇有交情,如此看来,绝不是消息中说的那么简单。给身边的青年汉子递了个眼色,那人微微颔首,站起来说道:“奶奶的熊,这雪见天就要下了,希望能及时赶到代城。”见人没有动弹,挨个踢了一脚,咄骂:“刚刚还念叨着到代城寻个白嫩嫩水灵灵的娘们当褥子垫,现在鸟软了?”众人骂骂咧咧的随他掀帘出了店门,除去堂倌、伙计,只有中年汉子与徐汝愚、彭慕秋三人。
中年汉子向徐汝愚走来,笑了笑,说道:“涿邑楼庆之见过李爷。”
楼氏是幽冀的大族,楼庆之在此,看来幽冀对雁门一带的形势也相当重视。看店里情形,这店有八分可能是幽冀的消息站。
徐汝愚见他瞬时就知道自己才是马邑传闻中的人,机敏之极,笑道:“不知楼爷与范阳蔡裕华如何称呼?”
蔡裕华是蔡族支宗的人,不过他属的一宗却在河间府。
楼庆之说道:“李爷问的是河间蔡爷?”
徐汝愚拍了拍脑袋,说道:“哦,幽冀蔡家族人甚众,支宗又多,外人只识范阳蔡,蔡爷为范阳础艮堂执事,我便以为他也是范阳一宗。让楼爷见笑了。却不知楼爷与居庸尉楼漭如何称呼?”
楼氏声名最显者为居庸尉楼漭,楼庆之暗忖:他故意说错自然是试探自己的虚实,蔡氏支宗复杂,外人少有理清脉络的,蔡裕华原来只是商南会馆总管,近年来升迁极速,如今已是础艮堂的总执事,掌管幽冀一郡军械。天下良器,半数出自础艮堂,为何他单提蔡裕华?一边思虑一边说道:“庆之愧为其兄。”又想:这个李佑藏得太深,识不透他,侧头看向彭慕秋,只见他俩装束相类,若论形貌,却是这人英气凛然、丰神俊伟。
彭慕秋心中正奇怪徐汝愚此时与他相会,碍于楼庆之在场,不便问出口。
楼氏善侦察潜踪之术,族人多为幽冀风媒刺谋,所以楼氏虽为涿邑大族,居官为将声名显赫者却不多,楼漭为居庸尉,相当江宁的校尉军职,已是楼氏最有名的人物。眼前这人,修为尚高过自己一筹,只怕是幽冀在雁门一线的总哨。
徐汝愚笑道:“蔡爷曾送我一批兵刃,楼爷若遇到蔡华,替我言语一声,我心里一直感激得很。”
商南时,徐汝愚通过蔡裕华向础艮堂购一批制式马刀装备最初的青焰军。蔡逸令础艮堂送来一批极品刀器,其事涉及徐汝愚与蔡家之的身世之密,幽冀也少有人闻知。
只要楼庆之将此话传回,蔡裕华、蔡逸就知道徐汝愚身在汾郡。
楼庆之正思虑他话中的意思,徐汝愚起身与彭慕秋离去。
楼庆之对堂倌说道:“这个李佑的真实身分怕只有础艮堂蔡大人才知道,立即三羽加急向范阳禀呈此事。”说罢,掀帘走了出去,却见左右望去,却不见踪迹,只有锵然历乱的马蹄敲着山中道。咬牙想了一阵,掉头追下去。
徐汝愚一出店门,就解下缰绳递给彭慕秋,说道:“快骑上,楼庆之追来,我们就没有说话的时间了。”
彭慕秋不知何事,颇有难色的翻身上马,徐汝愚单手扶着马颈,却如流云一般紧随在青骏的身侧。一边疾走,一边将雁门山中听到的事说给彭慕秋听。
徐汝愚说道:“寇先生十之**藏身北唐城中,祁义山背后势力极强,若真是瑶光殿的势力,将更加棘手。你速去寻赵景云,让他将调派人手与我汇合。”
青骏疾驰如电,彭慕秋张口便觉寒风灌入口,却不知大人如何一边疾速奔行一边与自己说道,侧过头来,说道:“大人不如返回江宁,北唐的事有我等处置就是。”
徐汝愚摇了摇头,说道
第一章 雁门关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