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大帐内空无一人,靠边的位置有一滩污血。
“是不是跟楚王谋反有关?快!带人去找。”
今日早些时候,楚王带着数十人前来抢夺兵符,被将军关在山牢内,等待朝廷示下。
古往今来,谋逆都是皇帝的最大禁忌。开弓没有回头箭,行此险招的人,往往无所不用其极。
当然不可能带全部的人去。杨泉山海拔不高,几座小山丘连绵起伏,进出容易却也不能全军出动。
两位禁军副将带着三百兵马前往信烟燃放的位置,才刚刚绕过一个矮小的山头,便见阎季德正同一个男人激烈打斗。
赫然便是楚王的随从青峰。
“住手!”副将挥刀阻拦,青峰浑身是伤,喘着粗气道,“阎季德要炸山!”
他跟阎季德打了许久,尚未分出胜负。
阎季德并未解释,只是指着青峰道:“抓住他!”
青峰被五花大绑,阎季德一脚踩在他的脸上,问道:“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山门是无法从内打开的,既然他出来了,必然是有别的生路。
青峰忍痛不答,队伍中忽然有人指着远处,高喊道:“快看!”
前面古河道处,有数十人正从山洞里钻出来。
阎季德的面色忽然黑如焦炭,他定定地看着逃出的人,下令道:“反贼越狱出逃、大逆不道,全部格杀!”
副将有些犹豫。
皇帝的命令还没有到,拘禁这些人就可以了,为何要杀?
虽然杀死他们不费吹灰之力,但那毕竟是皇帝的儿子,是皇帝亲封的楚王。朝臣没有擅断之权,这么做,万一以后皇帝问起来,怎么交代?
然而阎季德已经毫无退路。
这些流民活着,皇帝就能查出他们的真实身份,李策便能洗脱罪名,阎季德便会因为诬告皇子,被皇帝处置。
事已至此,只能一不做二不休,杀掉了事!
“全部格杀!”他再次下令道,“有什么事,自有本将军担着!”
大唐法纪严明,令行禁止。
“遵命!”副将齐齐呼喝,拔出腰刀,向山下冲去。
“快!快!”
原来人在着急的时候,嗓子是会哑的。
叶娇从洞口拉出一个又一个人,直到最后,燕云才扶着李策出来。
他的胳膊受伤了,用衣衫上的布粗粗包裹。燕云的手淌着血,不知道是李策的,还是他自己伤到了。
流民在天光下松了口气,好奇地打量这位突然出现的小娘子。
红裙裳、白皮肤,好看得让人不敢仔细瞧她的脸。
这位小娘子是生气了吗?她怎么敢瞪楚王殿下?啊!她还抬起了手,准备打了!
赶紧低头,不能看了。
叶娇倒是没有真的打在李策身上,她的手在李策低垂的衣袖上拍下,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烧。
“你怎么没死里面?没死里面?”
每问一句,就打一下。
“娇……”李策嘴唇微动,克制着自己,面有愧色道,“对不起,让你担忧了。”
“殿下!”
燕云打断了他们说话,急急道:“阎季德来了!”
阎季德带着三百兵马,从不远处奔来。流民吓得就要四散逃跑,而李策看向河道,神情冷峻。
“我的人,也该来了。”
的确来了。
山坡上,河道内,忽然响起千军万马般的呼喝声。
其实也没有千军,更没有万马,但那突然窜出的数百人,虽然穿着寻常百姓的衣袍,却肃整威武,带着精兵强将的锐气,向李策聚拢。
“保护百姓!”
他们大喊着,向阎季德带来的兵马压去。
这些人的手里没有大唐的制式武器,只有猎户的弓、耕户的锄、自制的长矛、不知哪里捡来的打狗棍。
可即便如此,却吓得禁军们不敢动弹。
“你们是什么人?”阎季德问。
“猎户!”他们答,“
给我站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