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殿下才能露出那么些许的波动来。
只是不知,这世子再不回京,下次再遇,他家殿下还能有点热乎气没有。
“殿下!等等奴才!”张有德想到此,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随即提着灯笼赶忙上了前去。
名泽之乱虽已平定,但后续事情却一直持续发酵,未能解决。招安派与严惩派双方争锋相对互不相让,朝堂争论一直拖到十二月末也未能彻底解决。
而许是由于以镇国公为首的一批世家大族投身于招安党派,又许是因为德荣帝疲于应对过于激烈的朝堂两派争吵,岁后,借着祭祀祈福的由头,竟大喇喇地朱笔一挥,拟了个大赦天下的圣旨来。
这意思,分明就是站到太子那边去了。
严惩派的世家自然不服,尤其储、林二家更是以罢朝三日以示抗议,然而不可思议的是,大赦天下的告示才贴出来不足半月,已足足五月未曾落过雨的北方几省居然陆陆续续降了甘霖。
如此一来,严太傅等人恰以德荣帝顺应天意一说,于朝堂上狠狠驳斥了储、林二家,储、林二家心中虽不忿,但到底是自小受儒家学说熏陶的,对于“天人感应”一说也不可谓不信,是以一时间朝堂上对于德荣帝这看起来似是有些荒唐的圣旨倒是再不敢有二话了。
已是三月初,冬雪化去,日子倒是日渐暖了起来。
孙恒走出天牢,抬头瞧了瞧天空。过于明亮的光线刺得他几乎睁不开眼。
他竟然还能活着出来。孙恒有着不可置信。
自从当初他选择了带着名泽的流民打到帝京,他便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叛乱,这可是死罪!他居然还能被赦免?
与其说是喜出望外,不如说是惶然不知所措。孙恒愣愣地瞧着眼前已经隐隐发出新芽的柳枝,正试图重新理清自己的思绪,却忽而听得远处忽而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孙恒下意识地侧了头顺着马蹄的方向去瞧了瞧,只见一着了玄色衣衫,头戴一顶笠帽,脸被遮住了大半的男人驾着马车朝着他的方向驶来。
那马车速度很快,不过几个瞬息,便停在了他面前。随即,只听那人嗓音低沉地道:“还请阁下上车,我家主子有事一叙。”
孙恒心中微微“咯噔”一下,按捺道:“你家主子不知是”
“阁下上车便知。”
那玄衣人倒是不肯多说,只是微微拉开了马车的车帘,瞧这样子是容不得孙恒拒绝了。
孙恒心中虽有顾虑,但是犹豫再三,到底还是一狠心咬牙上了马车。
在他上了马车的一刹那,外头的玄衣人便驾马车离去了。孙恒在马车内站定,定睛一瞧,只见车厢里头正坐着两位少年人。
其中一个正捧着一个暖炉,听着他的动静,才掀了掀眸子,淡淡地朝着他此处看来。
那少年面色极白,甚至没什么血色,恍若透明的脸上一双黑如子夜的眼,瞧上去竟无端令人有些发憷。
虽然生了一副妖丽的面孔,眼神却是淡漠冷冽的很,让人瞧了一眼便有些心生畏惧,反倒是不敢唐突了。
孙恒强行将自己的视线移到另一人的身上。
那人稍长些,生了一张艳如桃李的脸。虽然着了一身素色男袍,但这面容,分明就是
“草民叩见将军。”孙恒微微愣了一愣,随即想到来人身份,立刻行了一礼跪了下去。
陈诗涵看着穿着牢服,形容有些狼狈的孙恒,起身将人扶了起来:“却不想你倒是还记得我。”
孙恒苦笑道:“大乾百年才出的一个女将军,还是亲手将草民制服的女将军这若是记不得,反倒是奇怪了。”
孙恒言罢,忽听陈诗涵身旁的那个少年人淡淡地开了口。
“孤听闻名泽孙恒,自幼习得儒家诗书,五岁能文,七岁能诗,二十岁上进京中了举不想先生三十岁上,竟还被发掘了领兵统帅的才能。”
那声音无甚感情,清清冷冷的,却说得孙恒脸皮胀红。
“草民草民这是哎。”孙恒语塞,半晌只能掩面道,“草民这也是逼不得已啊。”
闻人久看着孙恒,继续道:“孤知晓你曾中过举,且成绩不俗,便是去个县城做个父母官也是使得的但怎生的落魄至此。”
第一百一十七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