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说道:“但朕那弟弟说了话,宰相说了话,大理寺卿说了话,便是皇后也说了话,他们都说,唐律里写的清清楚楚,无证据不为罪。”
他看着大唐最忠耿的老将军,自嘲说道:“当时朕思忖数夜后,没有表示反对,你也没有表示反对,难道现在却要来反对?”
许世沉默了很长时间,然后说道:“即便无证据不为罪,我依然坚持认为,把惊神阵交给宁缺,是件极错误的事。”
“你与颜瑟是多年故交。”
皇帝微微蹙眉说道:“为什么你对他的传人如此不信任?”
许世没有做更多的解释,只是耿倔说道:“长安城交给他,我不放心。”
皇帝沉吟片刻,说道:“宁缺办事,朕还是放心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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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时分,老笔斋。
桑桑如往常一般很早就起了床,却没有如往常一般劈柴烧水买早点。她看了眼熟睡的宁缺,悄无声息推门而出,走到前铺,蹲下身子在陈列架下方一个深屉里掏弄了半晌,掏出了一个整理好的包裹。
包裹是蓝底小碎花布,她昨天新买回来的,不知道里面放的是什么,但看她小心翼翼抱着包裹的模样,应该很珍贵才是。
走出老笔斋,在晨光中登上昨日约好的马车,她去了红袖招。
做为天底下第一等清贵风流地,红袖招来往皆贵人,清雅无浊气,但终究还是风流地,不说夜夜笙歌,也是半夜才会歇业,自然没有大清早便开门迎客的道理,所以当桑桑抱着包裹走下马车时,红袖招无论侧门还是正门都紧闭着,街巷上静寂无人,只有远处传来刷刷的扫地声。
桑桑看了眼四周,确认没有人注意到自己,待马车离开后,小碎步跑到红袖招侧门,未等她叩门,门便开了一角,露出小草的脸。
两个丫头看上去都很紧张,像是做贼一般,只是用不着对什么暗号,也没有什么寒喧,小草便把她迎了进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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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的长安青楼红牌水珠姑娘,如今早已从良,虽说鸡汤帖的拓印生意大不如前,但身拥万贯家产,哪里还会想着继续风月生涯,而且临四十七巷某人为了师门尊严,早已与简大家说好,就算她想也不行。
水珠儿现在依然住在红袖招里,每日里看书弹琴或去长安城里玩耍,闲来无事时指导一下歌舞伎们本事,日子过的快活,依旧习惯晚睡晚起,一般都要睡到大中午才会起床,与往年并没有两样。
但今天天光未亮时,她便从床上爬了起来,在婢女服侍下梳洗打扮,坐在桌旁以手撑颊,等待着某人的到来。
婢女看着她强忍倦意,呵欠连天的模样,心想小姐这究竟等的是什么重要人物,竟是如此着紧,若让简大家或是临四十七巷那位知晓,只怕要闹出场大麻烦。
门被推开,桑桑走了进来,小草却留在了门外。
水珠儿看着桑桑怀里的蓝花布包裹,眼睛骤然明亮,站起身来,问道:“你这丫头胆子也真大,居然敢一个人过来。”
桑桑把包裹放到桌上,说道:“若对方真问来历,你就说是我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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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渐明。
一方青帘小轿,离开了红袖招,来到了城南湖畔。
湖是静湖,有一座酒楼,名为得胜居,酒楼名由祭酒大人亲笔题写,乃是长安城第一等清贵食府。
酒楼对面,有一片宅院,黑檐青瓦,清静幽美,此地专司售卖古玩书画,名为一石居,据说与得胜居乃是同一个东家。
与得胜居相比,一石居的名气要小很多,长安城里的百姓都没有几个人知道,但世间真正有钱的王侯巨贾,都知道这片不起眼的宅院,却是整个天下古玩名家书画最集中的地方。
青帘小轿没有在一石居前落轿,而是直接被一名管事恭恭敬敬带进了内院。
水珠儿抱着蓝花布包裹,从小轿中走了下来。
一石居老板,亲自在院内迎接她,态度异常温和客气。
能够一手创建得胜居和一石居,这位老板自然不
第二卷凛冬之湖 第二百三十一章 蓝花布包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