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一起去看看吧。”
阿烟低头,想想也是:“好,那我随你同去。”
萧正峰这段血缘的牵绊,她是无缘参与,既然这位本该为他长辈的老人家去世了,她也就去尽一份孝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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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是金秋时节,燕京城的郊外应该是金黄落叶漫天飞舞的时候,可是塞外的秋季,已经是寒风渐起,苍茫辽阔,眼前是一条蜿蜒曲折跌宕起伏的小路,掩映在黄绿相间的荒草之中,静谧而深远。
阿烟骑在马背上,跟随着萧正峰行走在通往阿依古部落的路上,不免望向萧正峰道:
“这里实在安静得厉害!”
萧正峰点头:“大越一带,地广人稀,咱们再往前走几十里,到了阿依古部落就能看到人了。”
他的声音沉着而洪亮,因为风大,传到阿烟耳朵中时依稀带着扑簌的味道。
约莫一个时辰后,两个人来到了阿依古部落,远远地便看到苍茫的天穹之下,一群聚集的人们,中间是一个个犹如馒头一般的帐篷以及棚屋,棚屋旁边堆积着日常所用的锅碗瓢盆还有炉灶等物,周围是散养的牛羊,有两个脸蛋晕红的小孩儿裹着羊毛毡做的衣服在放牧。
或许是因为这两天来了太多陌生人的缘故,他们看到萧正峰等还算镇定:
“你们是来参加祖爷爷葬礼的吗?”
萧正峰点头:“是。”
于是便看到一个小孩子将手里的鞭子递给了另一个,他对着萧正峰招手道:“跟我来!”
小家伙不到十岁的样子,看着倒是很热情,主动要帮萧正峰带路。
萧正峰点头,一时回头对阿烟道:“看着比咱们天泽还小一两岁呢。”
阿烟想起自己家里那两个小小年纪已经文韬武略样样在行的小家伙,不免心里叹息,想着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塞北一带的部落居民们,几乎是用这一生的色彩来渲染这一片苍茫的荒野。
他们跟着这个小男孩来到了一处空旷的地带,却见小男孩指着前方道:
“就在那里,还没开始呢,你们快去吧。”
萧正峰和阿烟谢过了小男孩后,驱马过去。
此时这里已经聚集了许多的人,有阿依古部落的居民,也有敬仰这位大长老特意来吊唁的。萧正峰眯眸看过去,在人群之中,遥遥可见有一辆装饰豪华的马车,在那辆马车的旁边,是数匹膘肥体壮的马匹,马上的人都背着长弓,彪悍精壮。
萧正峰是久在军营的人,只一眼便看出那些马匹不是寻常西越人所用的:
“那边应该就是大越王了。”
阿烟极目望过去,不过人太多,隔得远,看不真切。
“既然大越王来了,那个马车里或许就应该是王太后吧?稍后你寻个机会设法和他谈谈?”
萧正峰点头:“嗯。”
此时大长老的葬礼也已经开始了。
原来西越人采用的是领路箭寻找埋葬地的办法,也就是说在部落内挑选一个最有名望的弓箭手,由他射出九箭。第一箭所落之处,便是第二箭起射之处,第一箭箭头所指方向,便是第二箭所射方向,如此九箭之后的地点,就是亡故之人所应该下葬之处。
今日射箭的正是萧正峰所认识的纳达尔,却见纳达尔九箭之后,选定了如今这个地方。
此时的长老早已经被包裹在由树枝和枯草编制成的一个犹如蚕茧状的“囊”中,并且有族中八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抬着。
这个时候,所有前来吊唁的人都分批上前,向这位德高望重的老人家拜别。
当然也有许多根本没有资格上前的,就隔着人群以着大越国的礼节自行拜见。
紧接着,便有一个年迈的老人上前,扯着一块两人高的白布,这块白布是圣洁的布,据说要盖在亡者身上。
萧正峰握紧了阿烟的手,望着远处就要被安放在“囊”中的老人家,他忽然想上前去再看他一眼。
可是就在他要往前的时候,恰好一阵狂风吹来,夹裹着粗糙的砂砾。
萧正峰长臂一伸,将宽大的锦缎斗篷撩起,把阿烟遮盖住头脸,搂在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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