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都没等到沈知蕴说他。
抬起眼看向沈知蕴,这次却没有和她对视,但收回目光的时候和做笔录的江予衿的目光想撞了。
江予衿朝他挑眉,罗峰又赶忙垂下头装鹌鹑。
为什么不问他啊,不问他怎么让他开口解释,他只是个小草民,何德何能和这些大人们在一个屋子里被问罪啊!
“诸位都是好心思,排这出大戏也用了不少时间吧?都辛苦了,该好好嘉赏一番。”沈知蕴语速很慢,像是钝刀慢慢磨着这几人惶恐不安的内心。
江予衿道沈知蕴满肚子阴招。
每每问审,先摆出铁打的罪证,然后不紧不慢地陈述些有的没的,磨着受审人的性子,让跪着的人心里如同蚂蚁爬上爬下,煎熬着,难受着,就像在铁锅上焦肉,呲里啪啦响了半天,热油全溅在了身上,死不了人,但也快死人了。
“谁打算先说呢?”沈知蕴语气松弛地问,“嗯?”
无人应声。
沈知蕴站起来,将方羽腰挎的长剑“刺啦”一声抽出,在空中比划了两下,提着剑走到三人面前。
手臂轻抬,剑尖戳住了刘管事耳侧的皮肤,微微陷入。
刘管事感到脸上一冷,一些湿的东西从脸颊慢慢滑落,带来微微的刺痛和瘙痒的感觉。
他倏然睁大了双眼,瞳孔紧缩。
“大人!”刘管事梗着脖子喊出这一声。
“嗯?”沈知蕴把长剑划破耳侧沾上的血迹,抹到刘管事脸上。
“我说,我说!”刘管事感觉此时脸上湿黏,惊恐地喊着,渴求沈知蕴停手。
沈知蕴轻笑,“刘管事放心,我的剑术很好的,你看我用剑尖在你脸上抹血,你这张老脸——可是一点皮都没破啊。”
刘管事张口要直言书院之事,沈知蕴把剑身往他脸上一拍,刘管事被吓得哑言了。
“刘管事莫着急,哪有审讯时三人同堂的?还不叫你们串了供?”
沈知蕴又走到董师爷跟前,将剑刃一侧放在他肩膀上,“师爷真是消瘦,敢情贪下来的银子也没用到自己吃喝上。”
董启平看沈知蕴年纪小,心里想着赌上一把,“京官大人奉旨查办,但至于是否有官员贪污或徇私,都应当禀报京城,让陛下评断。”
田治在一旁听着心里祈祷着沈知蕴能顾及律法,把他们送到逸城也好,押到京城也罢,都好过在这间屋子里受私刑。
明明一个书院之中,不隔几个屋子就是那些叫来伪装读书的假学生和假夫子,但剑架在脖子上,他们这些人喊救不得,那些人也只顾着伪装着自己的身份察觉不得这边的情况。
屋里沉默了一瞬,沈知蕴笑了。
董启平便知赌错了,这下更激怒了京官。
“师爷觉得本官不敢取你们的性命吗?”沈知蕴把剑刃往下压,利刃划破董启平的衣服挨到了肩膀上的皮肉。
董启平这下不敢说话了,嘴唇抿成一条线。
“师爷一直大人大人的称呼本官,本官才想起来,没有好好给师爷介绍介绍自己。”沈知蕴弯起双眼,似乎很开心的样子。
“其实本官来霖州之前,才刚从诏狱里出来,师爷猜猜陛下把这查办的事情交给本官,本官在京中大概位列几品?”
董启平肩膀被剑刃划开一道口子,一瞬间咬紧了牙关,嘴唇颤抖着。
他吃不住痛,跪不稳了,身子一晃,那士兵的剑还架在脖子上,见他身形一摇,立马贴住了他的脖子,紧密的刺痛传来,对生的夙求总是强烈的,董启平才又跪稳。
入过诏狱,又在短期内领了这么大的差事,绝不可能是小官,至少也是四品以上,可以进宫到皇上宫殿被直接垂问的品级。
他大意了,糊涂了,查办学田,安排了这么个年轻的京官主事,越是年轻,说明他能耐越大。
沈知蕴又走到田治跟前,剑还没举起来,田治便哇哇大叫起来,“大人大人!小的全都知道!全都交代!”
见沈知蕴动作微微一顿,田治立马补充,“他俩知道的绝对没有我多!小的知道的最多最全,您留我一命,我对您有用!有大用!
第30章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