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楼卿在,朕他日终可以在旧京宗庙前祭告先祖了。”
他不惜劳师动众。亲征而来,是希望后世在史书上写下他时,不会讥讽他和赵太宗一个尿性。
他不能白叫着“国赖长君”四个字去篡位,却没干出什么长君的功绩。
也许他也要和赵太宗一样。惨败上一次才会老实下来,厚着脸皮做上几十年皇帝。
功绩不功绩算什么?
“官家,金人在东京告急,西京城必乱。王副相在西京城应该举日而下。到时候他领军从西京城来迎驾,臣等在官家御驾统领之下,在冬至节前围住汴梁想来是可行的。”
楼云很平静地交了兵符。
他在王帐里铺开地图。和官家、重臣、将领等人议论了一夜的军情,这才进了季青辰的帐子。
“情势不太妙。”
他一身臭汗爬进被子里抱紧了她,沉沉睡去之前含糊说着,“要我交兵符容易,要李全交兵符就不容易了。”
季青辰知道他辛苦劳累,这时却还是死命推着他。
她抢在他睡着之前,在他耳边低叫着道:
“你叫李全小心些。贾似道虽然是姓贾,又是贾贵妃的族弟,但他娶的可是全皇后家的女儿。”
“……他知道……”
楼云睡着后,季青辰紧紧靠在他怀里,怎么听怎么觉得他这话的语气是听天由命。
接下来的日子,楼云也开始随驾。
季青辰的待遇那就是明显上了七八个台阶。
她本来就是国夫人,吃用住行都比女官们好,算起来是和江国公并肩,因为是女子受照顾几乎是直逼官家。
现在楼云来了,除了不能用龙纹犯忌的物品,官家赏赐的衣裳器物和各式珍宝像流水一般涌进了季青辰的帐子。
她知道这是楼云老实交了兵符的补偿。
在宋代明黄色还不是官家专用,所以她有时候坐在了帐子里,吃着只比官家御食少一味的饮菜。看到床格上的摆着官家赐来的玉鼎,鼎上系着黄绢带子。
帐子里熏香的博山炉昨天还在官家帐子里燃着。今天就变成了她的。
她突然觉得,王世强那样担心交兵权,是不是野心太大了?
现在这样过日子的待遇,难道还对不起楼云的辛苦?
卸甲归田做个富家翁不也挺好的?
所以。当她发现楼云在和楼鸾佩暗中通信时,她简直是没有回过神来。
“是谁说过,不要和婚前的旧事纠缠的?”
楼云被她突然进来吓得不轻,下意识就心虚收信,却被她一把抢过了信。
“藏什么藏?”
楼云好险没有扑上去抢回来,只能干着急地由着她匆匆几眼看过。
“青娘,我收了信本应该和你说一声,但——”
虽然早有准备,季青辰看到楼鸾佩在信里哭诉王世强写信回来要和离时,她实在忍不住勃然大怒。
“她和离关你什么事!”
她咬牙叫了起来。
“当然不关我的事,但也不是全无关系,青娘——”
要不是官家的帐子离着她的帐子并不远,她几乎都要嫉恨地冲着楼云骂出来:
当初他叫人在大散关前差点射杀王世强,他究竟是为了她季青辰?
还是早就看不顺眼王世强了?
“他娶了楼鸾佩。你就从没有喜欢过他是不是?你当初不愿意带着她回西南,但你心里还是喜欢她的是不是?后悔了是不是?”
楼云听到这里也是勃然大怒,忍不住拨高声音怒道:
“你在胡说什么?”
“怎么了,说到你心里了?不敢认了!”
她见着楼云冲着她摆出这样的脸色,那就更是伤心,
“她还没有和离呢,你就盼着把她接过来双宿双飞了?!你早就盼着这一天了?!”
她知道自己有点歇斯底里了。
但她抢到手上的不仅有楼鸾佩的来信,还有楼云的复信,上面写着的几句话都是在劝慰这个族妹。
“明州楼府不宜你别居,且不要离京回去。免得你再生烦恼。待我回去后,自然为你打算。在京城附近
324 和离争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