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打坏了你的一样东西,一定要当面和你陪不是……”
汤臣听到这里,倏地睁开眼,正看见汤天择将身上的背包放下来。
&臣,对不起,昨天搬家工人不当心,抬钢琴时脱力,刚好压到了这个……”汤天择满脸愧疚,慢慢从背包里拿出一根断了的琴弓,接着是琴身,和那琴弓相同的命运,从正中折成了两半,只剩下几根戚戚然的琴弦彼此勾连。
走廊外的女人终于结束通话,清脆的高跟鞋声越来越近,最后竟是落到汤臣的病房门上。倒霉的房门没招谁没惹谁,平白挨了一脚,猛地弹在墙上,吱嘎吱嘎扇动着门页,放进来一个戴墨镜的女人。
汤臣却对这个突然的造访者视而不见,只是直勾勾地盯着汤天择手中那把断琴。
&臣,听说你那天和奶奶大声喊了?”女人以一句质问作为开场白,恨天高的高跟鞋勾过来一把凳子,翘着二郎腿坐上去,对汤臣扬了扬锥子一般的下巴,“你知道你把奶奶气成什么样了吗?”
&了,你就少说两句吧……”汤奶奶嗔怪地说了一句,神色却是委屈的。
&你就不能这么惯着他,生病怎么了,多少有先天性心脏病的孩子呢,我见多了,也没见几个像我们家这样的,从小就不能说不能碰,这对他也不好。要我说,就是岳梦瑶把他给教坏了,太任性,一点都不知道尊敬长辈!”
听到姑姑汤权莉直言母亲的名字,汤臣放在身体两侧的拳头不受控制地攥紧,呼吸越来越急促。
&呀,回血了!”徐凡凡突然大叫一声,快步走到汤臣病床前,辗转腾挪间,不仅成功挤走了坐在病床上的汤奶奶,还用自己瘦小的身体将一应人等全都挡在了汤臣视线之外。“探望的家属太多了!先出去几个吧,只能留一个人!”
或许是徐凡凡出的这个题目太高难,五个人中只留一个,总归选不出个合适人选,于是索性全都走了,汤奶奶似乎觉得这样做有些说不过去,临走时找补一句:“小臣你先好好休息,明天我们再来看你。”
徐凡凡绷着一张脸,大概是把整个医院工作人员的职业素养全都拿来点在自己头上,才没有直接发飙。
这一家子什么人啊……
&你拳头别攥这么紧了,一会儿又该鼓针了。”徐凡凡看着一言不发躺在床上的年轻人,心里突然很难过。
&帮我把那小提琴拿过来吗,谢谢。”从汤家人进门就没说过一个字的汤臣终于轻声开口。
徐凡凡迟疑了一下,还是将琴默默拿给了汤臣。
汤臣轻拂过提琴断裂的位置,整个琴颈几乎完全折断,只留着琴弦和几丝木屑还气若游丝地连着,琴的面板也有几处凹陷,背面更是惨不忍睹地掉了一大块漆片。
&说这琴还能修吗?”沉默半晌,汤臣问。
徐凡凡好像一块时刻满格的充电宝,专门负责给那些缺电少能的人冲鸡血,然而此时,充电宝难得耗尽了电量,愁眉苦脸和汤臣安静相对,说出了一句违心的话,“应该……还能修吧。”
凌晨四点半。
窗外还是一片漆黑,医院安静的走廊里传来车轮滚动的声音,早班护士推着医疗车开始各个病房采血。
原本在病床上熟睡的“汤臣”忽然睁开眼,眼中却没有丝毫被吵醒后的惺忪茫然,他只是面无表情地转动了两下眼珠,然后缓缓抬起自己的双手,像是从没见过人手一样,颇有些不可思议地打量起来。
等把那一双细白修长的手翻来覆去看了个仔细,他又一点点坐起身,动作有种古怪的僵硬,如同久卧的病人暂时生疏了对身体的掌控,然后转头看向忘记拉窗帘的窗户。
天上一轮圆月,却被地上路灯衬得失去了色泽,灰蒙蒙的夜空像一潭墨染的死水,不见一颗星辰。
&床,抽血了。”
病房门被推开,护士打开灯,骤然而至的光亮让“汤臣”不适应地眯起眼,他不疾不徐地转过头来,用一种审视的目光,看着向他走近的女人。
&晚没吃东西吧?”护士拿出止血带,想去拉汤臣的手,不料却被对方一把钳住手腕,护士愣了一下,这才抬起眼看向病人,她刚请了年假回来,今天是第一天值夜班,因此并没有见过汤臣,就这样毫无准备地撞上一张漂亮的男
72.海眼水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