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陛下费心了。”
又笑着看向裴琏:“殿下慢走,明日再会。”
裴琏微微一笑,转身离去。
直到那道笔直的苍青色身影上了马车,谢明霁绷着的肩背才放松,黧黑脸庞上的笑意也随之敛起。
身侧长随见状,疑惑:“郎君怎么了?”
谢明霁摇头:“没什么,只是觉着”
十年未见,物是人非。
想到儿时,太子还很亲热地喊他阿狼哥哥,想将他留在长安作伴,现下长大成人,到底是生分了。
“唉,没事。”
谢明霁回过神:“两位娘子现在何处?”
长随答道:“方才娘子们身边的婢子还来传话,问何时能用晚膳呢。”
“这两个小馋猫。”
谢明霁失笑,提步往里:“吩咐厨房,准备摆饭吧。”
傍晚时分,日头西斜,暑热稍褪。
明艳的红霞弥漫天穹,仿若给金灿灿的皇城披上一层绮丽的绯色轻纱。
朱轮华盖的马车刚入宫门,皇帝身边的大太监刘进忠便寻了过来:“太子殿下,陛下请您过去。”
裴琏掀起锦帘,冷白脸庞无波无澜:“知道了。”
傍晚的紫宸宫宁静而庄严,年逾四十的永熙帝正坐在暖阁长榻旁批折子。
听到脚步声,他缓缓抬起眼:“来了。”
裴琏躬身挹礼,“儿臣拜见父皇。”
“这没外人,不必多礼。”
身着玄青色常服的永熙帝略抬下颌:“来人,看座。”
天家父子,一贯是亲近不足,恭敬有余。
裴琏端坐着,背脊笔直,殿外暖橘色的夕阳透过窗牖,一棱一棱地打在他俊美的侧脸上。
虽被暖光笼着,那端正眉眼始终清冷,皎然如月,可望而不可即。
永熙帝心想,这孩子当真是像极了皇后。
恍惚间,裴琏抬眼,“不知父皇寻儿臣何事?”
永熙帝回神,轻咳一声:“没什么,就是问你今日迎亲如何了?”
裴琏道:“一切顺利。”
永熙帝:“可见到了谢家兄妹?”
裴琏:“见到了。”
永熙帝挑眉:“如何?”
看着自家父皇饶有兴致的神情,裴琏薄唇轻抿:“父皇指的是哪方面?”
“呵,别揣着明白跟朕装糊涂。”
永熙帝睇着如今已长成男人模样的儿子:“今日派你亲自去迎,就是想让你看看朕为你选定的媳妇。现下看到了,可还满意?”
满意?
裴琏眉心轻动,脑中不禁浮现王府旧邸前,那道平地都能踉跄的烟粉色身影。
又想到午后与谢明霁交谈时,每每提及家中幼妹,谢明霁话里话外皆透出“家中十分娇宠”之意。
也是,早就听闻肃王夫妇视这一双姐妹花如珠如宝,分外娇宠。
大一点的姐姐或许稳重些,可那个小的
深深吐了一口气,裴琏看向永熙帝,如实道:“许是年岁太小,不够稳重。”
永熙帝对这回答并不意外,只道:“她只比你小三岁,也算不得太小。”
稍顿,又问:“姿容如何,你可中意?”
“谢二娘子戴着帷帽,并未瞧见真容。”
裴琏垂下浓密长睫,嗓音沉静:“父皇应当知晓,娶妻娶贤,品行为重,好容色不过锦上添花。说句僭越的话,日后儿臣登基,她为皇后,光有一副好皮囊,却无母仪天下的品格,也难堪大用。”
若是其他皇室父子做这等假设,必定要惹得皇帝猜疑。
但永熙帝与皇后青梅竹马,情深意笃,膝下仅有的一双儿女,皆为皇后所诞,这龙椅毫无疑问是要传给这唯一的皇子。
永熙帝自个儿都盼着太子能多些历练,早日接过江山,他也好和皇后游山玩水,颐养天年。
只这小子也不知随了谁,冷清冷心,一心只有江山社稷,对风月之事毫无兴趣。
先前听说要替他议亲,也只
2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