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体晃了晃,连忙道:“快!去东阴之地!”
脸色瞬间连同头发一起苍白,袭击者已经停息,而她则不省人事。
“殿下,无约小姐昏迷前下令去东阴,现在……”
“下去吧。”
他握住手中的绿色琥珀,沉默良久。
他的母妃挟天子以令诸侯,将他囚禁在这里不准他把他的小姑娘夺回来。对于母妃来说,她是仇人,是不可能成为他的妻的。应该说,是不可能活着回到帝国的。
“主上,夫人醒了。”
她淡淡瞥了一眼床榻上的嫣红,深吸了一口气,感觉不能再好了。
“我……”
“我知道,你不用解释。”她淡漠着开口,眼中的情意不重,恨意亦然,“不必出兵,他会来的。”
她抬眸看向对方的眸子,扬了扬嘴角:“我没事。”
明显的不信任让她浅笑出声,只不过很淡很淡,像是海棠上的粉,淡入了人的心里,却留下深邃的痕迹。
“适当的悲伤可以表示感情的深切,过度的伤心却可以证明智慧的欠缺。”她似乎十分平静,“我没有时间哭泣绝望,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他走过去,握住了她的手,如冰寒凉。
“无约,现在有我,未来有我,可以不让自己那么坚强。”
她想起一句话。
想忘就遗忘,不必坚强,懂你的人敢承当,何须时光相让?
是呀,她已经有他了。
“阿初。”她笑着,“东阴之地,却有这样如沐春风的名字,真好。”
他搂过她微颤的身子。
“而帝国春夏秋冬,阳光总是正好的,却有一个罪人无约。”
她终于隐忍不得,大哭出声。
“阿初,若不是我,姑母和父亲也不会死,他也不会这么快接近权利的中心。”
“你心里有定论,何必设局为难自己。”
她闭上眼睛,抿唇不语,只剩下微微抽泣。
她怎么会不懂,这是成王败寇的道理,清尘是恶人,姑母也是恶人,到了深宫之中,他们的行为又再稀松平常不过,而自己不过因为身在局中,不得不给自己点压力。
她直起身子,已经恢复冷静,或许一直都很冷静。
于是她望向远方,对方终于“如约而至”。
她什么话也没有,化出鞭子就向对方抽去。
而他只是躲,后退,再后退。
直到她身后燃起浓烟,巨大的爆炸掀起一阵巨浪,呈圆环向四周奔去,冲击在她毫无防备的身后。退后之人终于上前,揽住她:将一颗绿色的琥珀注入她体内。
他转过身看着火光与黑烟中的身影,托着女人的那只手又紧了紧。
“放开她。”
帝王身后跟出几个人,一人抱着一个染血头颅,像箭雨一般抛出手中,无一例外地落在了他脚边,仿佛一个饮血的法阵,而他则是穷途末路的困兽。
他的脚微微动了动,忽然展开笑容,一脚踩在其中一颗头上:“我的命,轮不到你来取。”
说着,将人推了过去,向下一震,脑子瞬间爆裂。继而迈出步子,若非脚印鲜血淋漓,不知是多么清贵出尘的人。
“走吧。”
帝王抱起美人,同时将敬意给予对手。而他知道对方的风轻云淡和牺牲是有备而来——但养虎为患是傻子做出来的事,训虎患外的事情更有意思。
或许是因为百战不败而惯养出的不可一世,忘记了这世上并非只有他一个人如此。纵使能遇到一个有意思的人,也是种悲哀,是种幸运。
牢房并没有霉点,也没有发酸的菜,更不是暗无天日:甚至连窗户都是落地的,一抬头就能看到窗外的日出日落。
若非镣铐。
于是他把抽屉里的纸笔拿出来,勾勾画画起日期的进程。
直至轻轻倒数了三个数
——“清尘!快跟我走!”
他抬头,女孩面容清秀,焦急的神情将一贯的死气沉沉挤走,腰板挺得很直:她终于
骑士(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