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潼关东南是麒麟山,山塬是城墙,城墙是山塬,脚下就是深沟,又布局森严。就算过了这五里的官道,不论兵马还是辎重,怕也很难绕过城墙到潼关的南面去。这兵马不能摆开,攻城还是无济于事。现在本大将军问尔等,哪一营愿意头敌?哪一营为二敌?”
多铎的声音在众人头顶上回荡,但是却没有人敢抬头请缨。所谓的头敌、二敌,是这个时代的军事术语,就是第一波次发起进攻的部队和第二波次进攻的部队。可是,这些将领们都不是瞎子,对面大顺军阵地上,那密密麻麻的炮垒、碉堡,如同蜘蛛网一样纵横交错的壕沟,用人工硬生生削成的一丈有余,常人无法越过的峭壁,哪一件是好对付的?头敌?那就是用命和人头去拼!去给后面的部队趟开一条血路来。
“怎么?没有人愿意?平日里你们在本王面前如何炫耀的?”多铎有些愠怒了,虽然声音不大,但是谁都听得出来,这位豫亲王,动了真火了。
“回王爷的话!奴才孙得功愿为头敌!”正白旗的行列里,孙得功昂然站立起来,向多铎的帅案打钎施礼。
“好!到底是我两白旗的子弟兵!果然没有给你主子丢人!”见身为梅勒章京的孙得功率先请战,又是出自自己的两白旗部下,多铎顿时转怒为喜。
孙得功此人,既是正白旗旗下人,又曾经是镶白旗旗下。这和他的出身有关。他是辽东时期投降的那批人。在明为广宁巡抚王化贞中军游击,王化贞倚得功为心腹股肱,努尔哈赤围西平堡,刘渠等赴援,令得功从。渠等战死,孙得功潜纳款於努尔哈赤,还言师已薄城,城人惊溃。王化贞走入关,得功与进、绍贞、国志等,率士民出城东三里望昌冈,具乘舆,设鼓乐,执旗张盖,迎努尔哈赤入驻巡抚署,士民皆夹道俯伏呼万岁。这是天启三年也就是努尔哈赤天命七年正月里的事情。从这个时期起,他就是隶属于镶白旗旗下的奴才了,一直到黄太吉编制成汉军旗,他才从镶白旗转隶到了正白旗汉军旗下。但是,仍旧属于多尔衮兄弟旗下的奴才。
说起他来,大家不是很熟悉,除了他在广宁之战中成功扮演了卧底的角色,坑死了熊廷弼和王化贞两位督抚大员,将辽西的数千里土地、数十万百姓和几百万石粮食无数的财帛拱手送给了努尔哈赤外,他在历史上所留下的痕迹并不重。但是,他的二儿子,相信很多读者都认识。就是韦爵爷的结拜兄弟之一,在清史上被称为河西四汉将的孙思克。
某包衣的这部里,孙思克是云南副将,因为不是吴三桂的嫡系被排挤出来。其实,两个字,扯淡。在康熙二年的时候,孙思克就已经是甘肃总兵,康熙五年时,又以在定羌庙击败准备迁徙到大草滩游牧的厄鲁特蒙古部、在扁都口西水关到嘉峪关一带修筑边墙,使得厄鲁特蒙古在边境放牧的部落尽皆迁走。后来,孙思克又巡视南山各处险隘,分兵固守,并约束军纪、选拔将才、裁撤冗卒、核实粮饷等功劳,被山陕总督卢崇峻奏知朝廷,加孙思克为右都督。试问,此时便是总兵、右都督的官职在身,又有满洲世职在,又怎么会跑到云南去做什么副将?!
孙思克除了大家熟悉的在平定三藩之乱时的战功之外,在平定西北少数民族叛乱,比如说蒙古准噶尔部的噶尔丹等人更是立下了赫赫战功。昭莫多一战,杀得噶尔丹大败而逃,追杀三十余里。连噶尔丹的妻子阿奴都在此战之中阵亡。
“雪花如血扑战袍,夺取黄河为马槽。灭我名王兮虏我使歌,我欲走兮无骆驼。呜呼,黄河以北奈若何!呜呼,北斗以南奈若何!”这是准噶尔部的一名善弹筝笳的老乐工被俘后,在康熙所举行的庆功宴上演唱的一首悲壮凄凉的歌,从歌词中可以看出:噶尔丹率领的准噶尔部在占领漠北喀尔喀三部后试图向南扩张、饮马黄河的狂妄之心,也反映出在昭莫多之战重创下噶尔丹精锐丧尽、处于穷途末路的可悲境地。如果不是有这样的功劳,他的儿子孙承运,也不会官至散秩大臣,袭爵一等阿思哈尼哈番,娶了康熙的女儿和硕悫靖公主,成为清朝历史上唯一一个汉族血统的额驸了。
(好像又扯远了,再说下去,估计又该有人骂作者是清粉了。还是掉回头来说潼关的战事吧!)
“孙得功,你现在是梅勒章京的官职,本王现在晋升你为正白旗汉军固山额真!眼前这一战,不管你是不是能冲开
第六百七十章 潼关(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