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皇帝的话,郝真儿没有放在心上,她缓缓的开口:“首先,哀家身上顶了不少的骂名,所以下葬的时候就不要太铺张了。还有,大喜给哀家殉葬,安嬷嬷给哀家守着祠堂,至于二喜,那是个可用的人,你看着给安排份差事就行。”
“孙儿一定给皇祖母办到。”
“咳咳,皇帝啊。”郝真儿突然抓住慕容浩的手,像是用尽全力一般的看着他,厉声说道,“这江山是你的了,你千万要守好才是。所有的骂名,所有的哀家替你背了,所以你要做一个明君、贤君。”
“是,皇祖母孙儿醒的了。”
“切记。“郝真儿喘了一口气,”切记,如果没有完全的把握,千万不要跟密党对上。”
“是,孙儿知道了,皇祖母。”慕容浩抓着那双枯萎到只剩骨头的手,依稀间他记起一直是这双手,一直推着他往前走。
直到现在,她终于放开了手。
说完话后,郝真儿才如释重负般的闭上了眼睛,手掌滑落,终于这辈子走到了尽头。
这一生她都是独自走过,走过繁华,走过权力的巅峰,每一步都走得艰难。
要是有来世的轮回,她宁愿不要在生在帝王贵胄,只求寻常布衣百姓家。
这帝王家,终是不归路。
她悟了,也悔了。
站在一旁的慕容浩一眼不发的站在一旁,不知道怎么了,他的心底突然产生了慌乱,她这是真的要死了么?
那个一直为他遮风挡雨的人,终于要走了么?
慕容浩看着御医给郝真儿医治,心底不断的冒出酸意,他原以为他不会有什么感觉的,更不会舍不得的。
可是为什么,他的心还是会这么难受?
慕容浩一个人站在床前,看着进进出出的御医还有那些宫婢们来来往往,他一个人就那么站在原地,仿佛一刻便成了永久。
严寒冬日,明国的丧钟响起。
明国二十八年,除夕后一个月,真慈太皇太后驾崩。
举国大丧,三年大孝期。
太皇太后一直是神一般的女人,从罪臣之女起家,一路走到了女人的最巅峰的位置。
太皇太后垂帘听政时期,借由大将军胡荣的谋反事件,打压了世家族,提拔了新贵族的寒门子弟,背负‘牝鸡司晨’的骂名,硬生生的从剥削了亲王的权利,全部发配到了各地。
她暗地里跟保皇党秘密交手,自此密党明面上成为了皇家的专用秘密组织。
她还建立了三大权利的鼎立:明面上的世家族、亲王党、新贵族,还有暗地里面的密党。
后世史书记载这段时间为明国盛世。
在全国缟素期间,明国紫禁城外一个寂静的农庄里,一个伪装的侍卫拿着手里得来的消息就进了屋子,看着帘子里面的主子,“主子,从里面传来的消息,那位的确已经走了。”
“咳咳。”从帘子后面传来了几声微弱的咳嗽声,良久后,从后面传来了一个少年的声音,“知道了。”
侍卫这才慢慢的低头退出了房间。
那个少年坐在轮椅上,看着窗外的白雪茫茫,那个权力至高无上的人真的死了么?
“真是不敢相信呢。”身后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一个身穿灰色长衫的男人走到了少年的身边。
“既然她已经死了,那么我们后来的计划要不要实施?”少年苍白的脸上,带着不寻常的颜色。
“暂时按兵不动,想来那个阉人被陪葬,肯定是那位的主意,既然那位都已经表态了,所以我们暂时不必要跟皇帝对上。”他说完话后,看着少年,眼中带着担忧的神色,“少主你现在最需要的是好好养伤。”
“咳咳,那七叔公,阁中的事务就先交给你了。”
“叔公一定不负主公的嘱托。”
随即少年就上了一辆不起眼的马车,朝着紫荆城中慢慢的驶去了。
在明国一个偏远的大雪山中,有着一个洞府。
一个小道童接到的专门用来传递消息的鸽子后,便拿着信件到了主洞府找仙翁。
白发仙翁接过道童手里的信件打开后,看了眼里面的内容,心底叹了口气,果然,那个女人死了。
第二章 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