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枪触之尽折,才将扑到身前的人影被当空劈为两段。而对方的战马则被他座下的枣红马扬起前蹄一阵怒踢,接着又是疯狂撕咬逼得落荒而逃。他借势冲过钢铁的碎屑与瓢泼的血肉,奋力冲出堵截,整个人如同血洗,便是身下的枣红马都披了一层淋漓的血迹。
数千铁骑犹在前后左右跳动不止,森寒的刀枪与咆哮的杀机逼得人透不过气来。
宝锋等人稍稍停顿,顿时被挤压成了一团。骑兵若是困在原地,最终只能坐守待毙。而四周的围困则是一层又一层,数十位兄弟眼看着就要被湮没在铁蹄洪流之中。
无咎急忙调转马头,便要冲上去解围。而他两脚一夹马腹,枣红马突然踉跄几步跪在地上。他凌空翻下马背,这才发觉枣红马的臀部以及腰腹插满了箭矢。
枣红马又挣扎了一下,“轰”的一声躺倒在血水之中,随即四蹄抽搐而两眼怔怔,口中吐着白沫,发出微弱的嘶鸣。
无咎急忙扑到近前双膝跪地,伸手抱起马首,却又惶惶无措,禁不住慢慢低下头去。不知为何,他没有感受到马儿的痛苦,反倒是感到受了一种野性的释放与无悔。
曾经的枣红马,很是胆小温顺。而这畜生的梦中,或许也有一方纵情飞驰的天地!
无咎伸出手去,轻轻合拢枣红马的眼皮。而喘息渐低的马儿,兀自睁着双眼。他随之抬起头来,不由得心神一颤。
只见黄昏之上,黑暗缓缓漫过天穹。空旷无垠的尽头,几颗寒星微微闪烁,便像是遥远的召唤,或是神秘的等待。
而寒风袭来,铁蹄与刀枪齐下……
无咎放下怀中的马首,伸手拍了拍,抓起身旁的玄铁长剑猛然离地蹿起,随即剑气呼啸,刀枪与断臂残肢横飞。他抬脚踢去半截尸身,顺势夺得对方的战马,尚未落鞍,禁不住伸手抹了把脸上的血迹而神色微变。
数十丈远处,宝锋与一帮子老兄弟只剩下了二三十人,依旧在重重铁骑的围困中拼命挣扎,并不时有人落马。除了扑向自己的上百骑之外,余下的数千铁骑正在摆阵冲向虎尾峡。北边的山坡上,将近两万多铁骑也在山谷中散开。始州一方突然没了耐心,这是要毕其功于一役!
无咎愕然之际,忽而又看到了转机,急忙调转马头腾空而起,“砰砰”两剑劈翻了挡路的铁骑,紧接着一阵疾驰,猛地冲入到了围困的阵势中,继续左劈右砍,杀出一条血路,转眼之间到了宝锋等人的近前,扬声大喝:“少典大军已到,随我杀出重围——”
宝锋等老兄弟精神一振,不忘抬头四望。
恰见几里远外的丘陵间,有火光跳动,继而星星点点愈来愈多,随之人马影影绰绰,并有喊杀声若有若无。而这边山坡上的两万多始州铁骑则是抛下了虎尾峡,转而急急迎了过去。
宝锋哈哈大笑,举起钢刀:“杀……”
而其喊杀声尚未出口,禁不住惨哼了一声,伸手折断腿上的箭杆,再次出声大喊:“杀回虎尾峡——”
杀出来简单,想要杀回去又谈何容易。远近四周的敌兵,依然不下五六千之众。且有上千骑已冲入峡谷,峡谷中的兄弟们看来已是凶多吉少。
宝锋与众位兄弟才要往前,便被层层叠叠的铁骑给挡住了去路。那数不清的箭矢与刀枪,犹如一道道钢铁壁垒而坚不可摧。
无咎驱马赶了过去,凛然大喝:“挡我者死,杀——”
随其一声断喝,一人一骑猛然冲向千军万马。长剑所向,断折的刀枪,连同马首、残骸横飞出去。所向披靡之势,悍不可挡。兄弟们抖擞精神,随后冲杀。
始州铁骑已在此处鏖战一日,岂肯轻易作罢,五、六千之众尽数涌向峡谷,用意不言自喻。此举不仅要夺取要道,断绝有熊大军的退路,还要将围困中的二三十残兵绞杀、碾碎。
无咎冲出去十余丈,接连砍翻数骑,正待继续发威,坐下战马四蹄折断扑倒在地。他挺身跃起挥剑如风,再次连杀数人。而他来不及往前,被迫返身折回。只不过稍稍耽搁,宝锋等人又一次陷入重重围困之中。待他强行杀开血路,便听到一声惨呼:“公子——”
恰在突围之际,吕三的坐骑突然倒地,毫无防备之下,狠狠摔了出去,才将爬起来,已被数骑困在当间。他情急之下,出声呼救,却又连
第一百五十八章北风凛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