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么动人,又是那么陌生。他记得,有个人曾经暗自嘀咕,说这镜子里的人长大了,一定是个祸国殃民的角色,如今看来,却也不假呢。
想到这里,他翘起小巧的嘴角,想要嫣然一笑或是莞尔一笑,但是动作颇是生涩,皮笑而肉不笑,他并不气馁,眨了眨眼睛,想让镜子里的人眼睛里冒星星,然而,那镜子里的美人儿却令他失望了,那双明亮如雪的眼睛里闪过的不是星星,而是冷酷寒冰。就算如此,他仍不放弃,开始手忙脚乱的卸甲,换上了一套明黄色的深裙,穿上了小巧而精致的翘头绣鞋,又从矮案的暗格里捧出一个锦囊,那里面有一条垂络流苏,他定定的看这美丽的丝带,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摒住了呼吸,小小心翼翼的把它取出来,用嘴唇衔着,双手把那雪爆般的长发松松挽到背后,再把那系带在脑后。
对着铜镜,侧身提裙,瞥了一眼。
转了一个圈,再瞥一眼。
“格格……”笑了起来。
过了一会,他确信已经适应了现在的模样,便把那剑架上的剑取下来,负上背后,推开房门,沿着空无一人的狭窄长廊走去。
因为穿着薄底绣鞋,石板潮湿而微冷,那爬满青藤的廊壁两侧挂着气死风灯,夜风吹过来,摇不动灯光,人却微有些冷。他抿了抿嘴,双手一晃,手里多了两样怪异的兵器,弯弯的,就像天上的月亮一样,他提着那兵器前行,仿佛这样便可以抵挡寒冷与胆怯。
是路,便会有尽头。
他来到一处地方顿住脚步,这里是云雾镇最靠近大山的地方,也是鬼车军团的禁地,除了军团长与七位首领,任何人不得靠近,如有擅闯,即杀无赦。
“小虞?侯子。”
瞎了一只眼的壮汉守在黑暗里,他看着从两排微弱灯光里走来的那个窈窕女子,揉了揉眼睛。
“小虞。”
那个身穿明黄裙子的女子微微一笑,走到壮汉的身旁,把地上的板斧捡起来,塞到他的手里,然后直直的凝视着他,神情很恬静,声音很肯定。
“小虞真美。”壮汉呆了一呆,憨厚的一笑。
女子莞尔一笑,相较方才,动作自然了许多。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进漆黑不见五指的黑暗里,沿着熟悉无比的道路摸黑前行,直到眼前一亮。这是一个山洞,洞里燃着束束火把,洞中很干燥,地上铺着草席,摆着矮案,六个人分案而坐,有人在默默饮酒,有人在大块吃肉,也有人正在无声拭剑,而坐在左首的一个黑精黑瘦的人正在低声的说着什么,两人那斜长的影子投入洞中,他止住了话头,站起身来。
“侯子!”、“侯子!”
众人纷纷起身,朝着影子的来处行礼,转眼间,那女子走入洞中,六人俱是一怔。
“小虞?”黑精黑瘦的人张嘴吐出两个字,一副怪异的神情。
女子面色不变,淡然的走到最正中的位置坐下,把背后的剑取下来,放在案左,问道:“小黑,你派去燕国打探的人回来了么?”
“臣,公孙一白。”
黑精黑瘦的小个子脸上一红,据理力气。谁知,女子却根本不睬他,只是冷冷的看着他。半晌,他被女子看得心里发怵,低下头来,轻声道:“探子已回,仍无所获。”
八年了,每隔一段时间,他们便会派出探子万里迢迢的前往燕京城,探知一个已经消失了八年的人。
听到这个消息,那女子苍白的脸色更白了一分,按在膝盖上的食指也翘了翘,名叫公孙一白的小黑瞥见了她的这个动作,脖心骤然一冷,下意识的缩了缩。
洞中石柱上的火把摇来晃去,气氛冷若寒冰,众人都有意无意的看向那女子,最是那名黑衣人,他凝视着女子案上的那柄剑,眼底藏着一丝深缠于心的痛楚,抹也抹不去。
那女子闭了下眼睛,仿佛吸了一口气,睁开眼来时,神情已然平静:“说说看吧,该如何应对?”
众人松了一口气。
公孙一白赶紧道:“回禀侯子,臣以为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莫论那位上将军作何打算,我们鬼车军团都是身不由已,何不将计就计,既还人情,且取要塞,又夺北路?”
“往北夺路?夺了北路,咱们是去燕国,还是入雍国?我的大巫官,
第六十一章 阴与阳的轮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