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缓收回心思,他才开口道:“清理积欠,最快也要拖到明年夏季罢?”
“皇上明鉴。”穆章阿心里大喜,连忙沉稳的道:“皇上可先安抚易知足和元奇,缓解元奇的挤兑,如此可以最大限度的麻痹对方,待的明夏,则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铲除元奇。”
道光不动声色的道:“仔细斟酌,拟份详尽的方案上来。“”
“奴才遵旨。”穆章阿连忙叩首道。
待的穆章阿退下,道光轻轻的揉了揉太阳穴,这些日子易知足和元奇的事情着实让他有些费神,歇息了半晌,他才对外吩咐道:“召林则徐觐见。”
乾清门内西侧,军机大臣值房——办理军机处。
军机处虽然临驾六部之上,却没有专门的衙署,只有一个简单的值班场所——值房,军机值房不仅房小,格局卑隘,装饰也甚是简约,林则徐作为新晋的军机大臣,几乎是日日在值,听的太监传旨,宣他觐见,他便预料到定然是与易知足有关。
这段时间,八省百余府县接连爆发大规模的游行示威,京师和地方官员都是极为震惊,不论是倒易还是保易的官员都极为默契的闭口不提易知足和元奇,林则徐也不例外,不过心里却对易知足腹诽不已,元奇此举已然是触及朝廷的底线,即便能躲得了初一,怕是也逃不过十五。
一路琢磨着进了乾清宫西暖阁,借着请安见礼的机会林则徐飞快的瞥了一眼,见的盘腿坐在炕上的道光仰着脸似乎在思虑什么,连忙放低了声音,道:“微臣林则徐叩请圣安。”礼毕,起身走到道光跟前的白毡毯上跪下,等着道光开口。
道光不知道在想什么,似乎有些走神,半晌才开口道:“平身,赐坐。”待的林则徐谢恩落座,他语气温和的道:“你历任两广、两江总督,熟悉易知足,也是看着元奇崛起,说说你的看法。”
听的这话,林则徐心里不由的一喜,看来道光还在犹豫,有些举棋不定,略微沉吟,他才朗声道:“易知足精通西学,擅长经济,眼界开阔,熟知西洋格局,擅于西洋外交,擅于以夷制夷,其眼光长远,居安思危,擅于取长补短,西为中用。
其能练兵亦能统兵,抗击英夷,征战安南、倭国、南洋,从无一败,实乃难得的文武兼备之才,微臣窃以为,易知足出能为将,入能为相,乃大清不可或缺之贤才。”
顿了顿,他接着道:“元奇垄断地方钱业,扶持地方发展工业,修筑铁路、开发矿山,虽有弊端,但微臣窃以为,还是利大于弊的,元奇承接国债,给予朝廷大额无期借贷,协助朝廷赈济灾荒,则是有益无害。
至于广州上海两地工厂集中,工人众多,乃是因为两地是通商口岸,有不少洋商在两地开办工厂,而且,据微臣所知,英吉利、美利坚、法兰西等西洋强国,皆有不少城池与广州上海一样,工厂集中,铁路航运发达,人口密集,工人数量巨大。”
这话倒是提醒了道光,上海广州两地不少工厂都是洋商开办的,并非全部都是元奇的,略微沉吟,他才缓声道:“易知足回籍丁忧,恳请开缺,朕不允,给假百日治丧,令其假满后即赴南洋督办军务。
他却一再坚请回籍守制,朕因其双亲在京师意外丧身,心有愧疚,方不得不允准,但谁知,南洋舰队就此音讯全无,朝廷多方联络,始终没有半点消息。”
南洋舰队音讯全无?难怪这么长时间没有任何消息,不消说,这定然是出自易知足的授意,林则徐暗忖,易知足必然是因为双亲在京师意外丧生,心有不满,是以坚请开缺,却又放不下南洋海军,而朝廷又急于掌控海军,这才有了肃顺的弹章,有了这场政争。
道光为什么要告诉他这些事情?很显然,是不想闹的太僵,希望他能够从中转圜,略微沉吟,他才道:“镇海侯府大火,京师议论甚多,微臣亦有所耳闻。”
道光颌首道:“那场火很是蹊跷,朕已严旨着九门提督、五城兵马司、顺天府三方会同彻查,却是一无所获。”
“微臣斗胆直言。”林则徐沉声道:“易知足在外领兵征伐南洋,双亲却于京师死的不明不白,这是他心结所在。”
稍稍沉吟,道光才开口道:“镇海侯府大火,朕会着他们继续追查,你与他甚是
第五百四十七章 优柔寡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