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被城上的一员守将注意到了,这员守将断定:此人肯定不是普通士兵,必是大将。
这员守将名叫鄂尔果尼,是位神箭手,他操一张硬弓,可百步穿杨,作战勇猛又稳健。他以城垛做掩护,拉满弓向目标射出了强有力的一箭。
努尔哈赤猝不及防,被射中头部,那箭射穿头盔,扎入头皮近一横指深。努尔哈赤“啊”的一声,本能地伸手握住箭杆,一使劲拔出了箭头。也不知是不是愤怒的加持,他忍着痛又用这支箭向城上射去。
不过这一箭没有射中鄂尔果尼,射中的是其身边的一个小头领。努尔哈赤冷笑一声,接着又取箭再射。这时他自己的血已经从头部流了下来,一直流到了脚上,但此时的野猪皮的确悍勇,他根本懒得管这些,又连续放箭射杀了对方几个士兵。
翁郭落城可能盛产神射手,城楼上有个叫罗科的小将,也是个善射之辈。他见对面屋顶有一将仅以烟囱做掩护,竟连续射杀城上数名士兵,心下大恨。他躲在一边冷静地观察着,抓住努尔哈赤射出一箭后伸出头来左右观察的瞬间,突发一箭。
这一箭比鄂尔果尼那箭还厉害,穿透了锁子甲上的护项,正中努尔哈赤脖子的左下方,离喉咙正中仅一寸多远。
努尔哈赤如法炮制,又伸手把箭拔了出来,然而这只箭与前一支不同,箭头上有倒刺如钩,拔了的箭上不仅有殷红的鲜血,还带着一小块撕裂了的肉。
正在屋下指挥士兵向城里放箭的额亦都看到了刚刚发生的一幕,他失声喊道:“不好,大贝勒(大贝勒是相对而言,此时建州部下称舒尔哈齐为二贝勒)中箭了!”他急忙招呼几名士兵跑到屋下,想登梯上屋把努尔哈赤扶下来。
努尔哈赤此时非常清醒,知道不能让敌人知道自己负伤,尤其不能让他们知道自己伤在咽喉边缘这种要害部位,他要像没事一样。于是他摆手不让士兵们上来:“不要慌,不要乱,我不要紧,让我自己慢慢下去。”
额亦都毕竟是员大将,他知道此时一乱意味着什么,因此他命所有的弓箭手一齐向城上射箭,用以掩护努尔哈赤。
此时的努尔哈赤头部和脖子都在向外流血,盔甲几乎被染成红色,但他神志仍然很清醒。他一手捂着脖子上的伤口,一手以弓为杖,支撑着身子,慢慢从屋顶走了下来,几个士兵立刻上去搀扶。没走多远,努尔哈赤忽然两腿失力,“砰”地一声扑倒在地,众人急忙将他抬起,向安全地方撤去。
这一箭真是差点一箭封喉,几乎当场要了努尔哈赤的小命。中箭后,他昏迷了很久,只是他那不服输的倔脾气支撑着他求生的意志。他挣扎着醒来,用坚定的目光注视着身边的部下,但很快又昏迷过去。
醒来,昏迷,再醒来,再昏迷,反反复复经过了四个来回,众将轮流在努尔哈赤身边伺侯,一直到第二天下午,努尔哈赤脖子上的血才止住。
努尔哈赤从死神的身边回到了阳间,醒过来后,伸手要水喝。士兵给他端来一碗水,他张开大口,一饮而尽。重部下见状,一颗颗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大家又告诉努尔哈赤,说已经派人通知了二贝勒,老营那边安然无恙,不必担心。
努尔哈赤点了点头,但没多说什么。他脖子上的伤口虽然包了一寸来厚,还是不断地向外渗血。孙扎秦光滚见努尔哈赤为他复仇而伤得如此严重,心里很不是滋味,眼泪也流了下来。他跪在努尔哈赤面前,不断地自责着:“都怨我呀!大贝勒,你一定要挺过来!”
努尔哈赤看了他一眼,摆摆手,依然什么也没说。
主帅受伤,攻城毫无结果,城中虽有几处起火,但并没有乱成一片,攻克翁郭落城已是不大可能,努尔哈赤遂下令撤军。众将乘着夜色,抬着努尔哈赤悄悄地撤离了翁郭落城,再一次离开了董鄂部的地界。
进攻齐吉答及翁郭落两城接连失利,使得前几年胜多败少的努尔哈心中十分不快,但因有伤在身,只得以养伤为主。
在养伤的一个来月时间里,努尔哈赤独自静静地在反思:我们女真现在分成了三大部分(指建州、海西和东海),每个大部又分为很多小部。就拿建州来说,就分裂为苏克苏护河部、浑河部、完颜部、董鄂部以及长白山讷殷部、鸭绿江部和朱舍里部七个
第185章 辽东总有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