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三年之内北伐,不成功便成仁!”刚想拒绝这个太出格的荣誉,眼角突然看到裴英又摇头又摆手。这个老头已经不是第一向自己示警了,每次听了都不吃亏,洪涛决定再信一次。
“裴英,去叫延安郡王来。”听了驸马的回答,神宗皇帝慢慢坐回到了椅子上,就像身上的气又泄了一些。
“朕自知时日无多,朝中风起云涌非我儿可驾驭。你乃郡王的姑丈,生性纯良、聪慧过人,是朕所见过最不适合做官但又做得最好的。延安郡王将跟在你身边替朕御驾亲征,不要辜负朕的重托。”
趁着裴英出去的机会,神宗皇帝幽幽的声音又传来了,这次更吓人,他是在托孤。明摆着要立六皇子赵佣为太子,但好像又有所顾虑,不得不把未来的太子支走,还得要立上大大的战功才可以。
“陛下怕是太多虑了,臣可能会搞出一种良药,去病根很难,但在关键时刻可以续命。假如陛下能放下一部分政事安心养病,说不定还能看到太子完婚,以及皇孙……”
朝中和皇宫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让神宗皇帝如此忌惮洪涛真不知道,但他是真不想卷入皇家继位的纷争中去。这玩意从古至今都是死亡率最高的工作,还没有之一。
一旦掌握不好局面和尺度,输了是死,赢了还是死。如何劝皇帝放弃这种想法,只能从身体下手。只要神宗皇帝的身体能恢复一些,这个难关就可以暂时度过。
“王诜,知道你最大的弱点是什么吗?就是天性慵懒,做任何事都点到即可,缺乏野心和恒心,对人过于宽厚又没有驾驭手段,还不屑与他人交往。很多事情你看明白了但又不去做,能躲就躲能绕就绕,逼不得已才会暴起反击。这样做会把自己陷于危险当中,仅靠那些孩子和商人无法巩固在朝中的地位。”还没等洪涛把话说完就被神宗皇帝给打断了,转而开始教妹夫如何做官。
“臣受教……若是臣改掉了所有缺点,陛下还会把皇子托付于臣吗?”得,洪涛也没辙了,皇帝不爱听非得说那就是找不自在。皇帝说的这些缺点挺对,自己在琢磨他他也在琢磨自己,都快琢磨透了。
但在嘴上吃亏那是万万不可以的,你别站着说话不腰疼,我要有在官场里如鱼得水、长袖善舞的本事,你还敢用我吗?
“哈哈哈哈……呼呼呼……此话在心里默念即可,胸有沟壑之辈断断不会讲与朕听。”
被妹夫怼了,皇帝不怒反笑,摇着头一脸的失望,这位妹夫算是没救了。但也让皇帝更放心了,要是这种人也会篡位谋逆就是赵家该亡,天意也。
随着裴英把皇子带入崇政殿,洪涛和皇帝的谈话算是告一段落。该说的都说完了,继续聊下去也没啥作用。这位皇帝是个心性极其坚定的人,或者说是个死心眼,不听劝。
“中贵大人,本官有句不该问的话,可是不问又如梗在心。陛下肯定不会讲与我听,不知能不能从中贵这里得到些许启示?”父子俩在崇政殿里谈心,洪涛当然要避开,裴英也跟着出来了。
“是关于延安郡王的?”裴英挺给面子,没直接拒绝。
“本官不太明白,既然太子之位已定,为何要让郡王跟随本官出征,待在陛下身边多学些政务岂不是更好。”
自打皇帝说让自己带着赵佣出征北朝,洪涛就明白谁是太子了。这件事儿本身也没什么争议,宋朝的皇家继承顺序以长为尊。
赵佣虽然行六,可是他前面五个哥哥都挂了,只要不傻不残,太子之位原本就该是他的。而且赵佣还是神宗皇帝和朱贵妃的嫡子,向皇后还没儿子,所以名正言顺。
“……驸马与吴王妃琼林苑份子之事甚善,凡事不可不留余地。老夫要去为皇子准备车驾,即日起延安郡王将随军起居,驸马要和宸娘好生交代,莫要再随意欺凌了,嘿嘿嘿……”
但裴英所答非所问,从吴王妃说到宸娘,就是不提太子的事儿。说完还甩着袍袖走了,一边走一边怪笑,不再搭理洪涛。
“嘿我个暴脾气,回到皇宫本官就拿你没辙了是吧?信不信我去奏请陛下,让你继续陪伴郡王殿下!”洪涛这个气啊,这也太孙子,翻脸就不认人。
“……仔细想想老夫的话,以驸马的头脑不难得
514 要命的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