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绸还是老样子吧?”鱼父眉间洋溢着由衷的喜悦,目光眺着多绸的方向,“我还说赶在年关前回去呢,却逗留到了现在。”
吟游愣了愣,他知道这汉子几月前添了一个孩子,他年纪也不小,中年得子的喜悦想必不会太容易淡去,这除夕前夜都还没返乡肯定是为了多挣点儿钱,让老婆孩子过得滋润一些。然而世事却如此的反复无常,多绸还是老样子吗?
吟游想起那被凛冬凝固的小镇,不忍心诉出这一残忍事实,他很难想象出这个身在异乡的汉子听闻噩耗后会是怎样一副模样,于是干瘪地张了张嘴,“大概……是老样子吧。原封不动……一成不变。”
【弗雷尔卓德·石湾镇以北】
山坳间有些阴冷,沉寂得有些诡异,让人发慌,莫名其妙。这个点儿应该是家户冉亮烛火,檐角杳起炊烟,孩子竭力喊山父亲荷锄归家的场景,然而山坳间依旧是一片黑暗,长夜中的村庄见不到哪怕那么一丝微弱火光,蛇虫鸟兽尚且无息,更遑论人声,似乎是积雪将这片山林中的一切声音和光线汲走,只剩下拔高的针叶松在冷空中瑟瑟蜷缩。黑暗与死寂如同一场突如其来的瘟疫,顷刻间带走这片地域的一切生气。
贾克斯步履有些急促,宽大斗篷猎猎作响,脑海中回荡着临走前那女人说的那句话,“哦,对了,有人让奴家代传一句话,‘我在北十里地等你’。”
他忽地顿住脚步,面色沉了下来,冷冽血腥味乍然袭入鼻息之间,他缓缓掀起阻碍视线的兜帽,不带一丝情感地看向前方村口,村口有一颗光秃秃的老迈槐树,枝桠上吊着一具僵直的尸体。
他缓缓走到槐树下面,站在尸体跟前往上看,这个凄惨的村民已经没了头颅,只剩下一颗光秃秃的脖颈还在缓缓往外渗着浓稠液体,在那旁边,还随意地附带着一块烂肉,那是一具不到十岁孩童的躯干,从喉咙到肚子被硬生生地撕开,只剩下丝丝缕缕地皮肉筋骨在勉强拉扯,不至于让胸腔两侧血淋淋外翻的肋骨血肉掉落下来,血液几乎已经流干,鲜嫩的皮肉正在干涸凝固,正如人们除夕前夜所刮杀的肥鸡嫩鹅。
一滴冰凉液体滴落在他面部,带着森寒蚀骨的杀机。
他右脚轻轻一跺,瞬间拔身离地,黑暗中角度刁钻的森寒斧头瞬间劈入他方才所站的位置,见一击落空,第二柄斧头又随后而至,直指他胯下空门。
贾克斯一脚点在那槐树枝上,于半空中再次借力腾挪,斧头削掉斗篷一角,径直射入黑暗夜空,此时那槐树枝方才反应过来,剧烈摇曳晃荡。贾克斯恰到好处地避过一击,随即面色一冷,身形暴涨,朝那不远的阴暗处爆射而去。
奥拉夫从黑暗处显出身来,大开双臂与贾克斯硬碰一记,随后借势身形疾退,口中哈哈大笑:“贾克斯,上次没打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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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16 红灯笼和黑人头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