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今天没有药品可以发,她不需要工作。
街上很脏乱,路又破又窄小,这里是乌干达的首都坎帕拉,却连中国的一个七八线小城市的城市建设都比不上。在首都最繁华的街道上,弥漫着难闻的汽车尾气,街上的开着的车在国内几乎都是要报废的,像是一只只的八爪鱼,吐着黑烟。
如愿戴上口罩走在路上,嘈杂的福音音乐声吵得她已经麻木。黑人真的是非常热爱音乐和舞蹈的种族,随时都可以看到人们随着音乐热情的起舞。如愿呆呆地看着他们,这里的人似乎总是这样及时行乐,仿佛没有明天。
事实上,他们中的许多人的确是没有明天的。在如愿所在的防治中心里,登记在册的成年艾滋病人就有将近一万人,儿童也有几千人,更不要说那些没有登记的了。这个国家五个人里就有一个人患有艾滋病,每天都有人不断地在死去,前天还在店里打工的小贩昨天可能就死在家里了。
这里的人把未来寄托在宗教信仰之上,对死亡很麻木。如愿从前是不麻木的,可现在她那一颗热腾腾的心却渐渐地在这片炽热的大陆里冷淡了下来。她被派来非洲已经快三年,死亡在这里太稀松平常了,她已经不再对死亡多愁善感。
生命本来就是翻脸无情的。
逛了一圈心情也没有变得更好,自从那一天看到沈云峰之后,如愿就一直提不起劲儿来。
真让人生气,凭什么到现在他还是能够控制她的喜怒哀乐?
冤枉。
回到医院里就看到袁飞学长在找她,袁飞和如愿是一个大学毕业的,他大如愿四级,后来又都在同一个疾控中心工作,但竟然几年都没有照面,彼此都不认识,直到前段时间爆发了埃博拉袁飞被派到非洲来,如愿才认识这个跟自己颇有渊源的学长。
袁飞很喜欢如愿,在他心里这个女孩儿配得上这世上所有美好的词汇,本应该是森林里的精灵,却来到了这人间地狱里来,让他很心疼。
“有人找你,说是你在大使馆的朋友,我让他在你的办公室等你了。”
如愿的确在大使馆认识几个人,但是也没有到关系很好的地步,为什么会来找她?难道哥哥出了什么事情吗?
哥哥已经有两三个月没有联系如愿了,如愿越想越心慌,匆忙地往办公室跑。
办公室里的男人背对着她站着,身姿挺拔,穿着白衬衣,袖子挽到手肘,露出结实的手臂。从前如愿就一直很迷恋沈云峰的身材,肩膀、胳膊都结实的恰到好处,仿佛天生就是用来拥抱女人的。她觉得自己身体里的某处正在瑟瑟发抖,仿佛还在眷恋着他的拥抱。
如愿闭上眼,深呼吸,想把这懦弱的念头扼杀在脑海里。
听到开门声沈云峰转过身来,他目光坚毅,有一双倔强的眉毛,所以如愿从前一直觉得他不会是个坏人,可事实证明,他的确不是什么好人。
沈如峰比从前稍微黑了一点,笑容也多了一些。
“你来做什么?”
沈云峰笑了起来,他严肃的时候像是一个神父,可笑起来又像是一个浪子,正因为如此才充满了神秘感,一直以来总有好多女孩子追求他,从前如愿总是为这些事情伤心。
“来看我的救命恩人啊。幸好你长得好看,我一说我的救命恩人一个特别年轻漂亮的中国女孩子,他们就把我指到穆拉戈医院来了。”
如愿神情冷冷地。“几年不见,好的没学,油腔滑调倒是学会了。”
沈云峰似乎有些吃惊,疑惑地问:“我们从前见过么?”
如愿觉得自己要由内而外燃烧起来了,他是什么意思,要玩弄她到这个地步么?
“沈云峰,你一定要用这种方式侮辱我么?”
她最真诚最纯粹地爱过他,他却轻浮地说不认识她,这样抹杀她曾经的一片真心。
沈云峰一愣,尴尬地笑了笑道:“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我不叫沈云峰,我叫做顾向阳。”
“沈云峰,你化成灰我也不会认错!”
“我真的叫顾向阳,这是我的证件。”
如愿接过他递过来的护照,打开一看,真的写着顾向阳。
“我是伊辛巴水电站项目中方的安保处长,负责保护来这里的水利专家。我真的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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