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皇太极的胳膊,嚎啕大哭说道:“主子,你不能啊!不能啊!我们还有希望,还有希望啊!”
“还有什么希望?天黑前攻不下锦州,阿玛就要杀我。”皇太极惨然答道:“现在才是下午,我的镶白旗就已经被蛮子彻底击溃,我还有什么面目去见阿玛?还有什么办法洗刷身上的不白之冤?”
“主子,我们虽然败了,可我们是倾尽全力攻城后才败的,大汗也是亲眼看到的。”范文程哭喊着说道:“我们现在回去,大汗也不一定会杀我们!主子,奴才们汉人有一句话说得好,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们只要留着这条性命忍辱偷生,就一定有办法东山再起,找张好古小蛮子算帐!主子,难道你想让张好古蛮子踩着你的身体往上怕,做更大的蛮子官员来祸害我们大金将士?主子,难道你希望你心爱的布木布泰主子年纪轻轻就守寡,被其他人随意凌辱?”
被范文程的劝告打动,皇太极缓缓放下马刀,沉声说道:“好奴才,你说得对,我那怕是忍辱偷生,也还有机会找张好古小蛮子报仇,我如果死了,那才是真的完了。”范文程含泪点头,哽咽说道:“主子,就是这个道理,我们尽力了,挺起胸膛回去吧,大汗如果要杀人,奴才甘愿代替主子而死!”
“好奴才!”皇太极心下感动,张臂抱住范文程嚎啕大哭,范文程也是眼泪滚滚,大哭说道:“主子,奴才不好,是奴才做了错事,把张好古这个小蛮子招来,奴才罪该万死。奴才发誓,总有一天,奴才要亲手砍下张好古蛮子的脑袋,向主子谢罪!”主奴俩抱头痛哭许久,好不容易等到哭够了,皇太极和范文程又饱含阴毒的看一眼让他们受尽耻辱的锦州城墙,看一眼城头上仗剑而立的张好古蛮子,这才重新上马,缓缓跑向努儿哈赤的帅旗所在。
小跑到努儿哈赤帅旗附近,隔着上百步,皇太极就翻身下马,脱去头盔,连同武器一起扔开,一步步走到面沉如水的努儿哈赤面前,双膝跪下磕头,流着眼泪说道:“阿玛,儿臣无能,锦州城,儿臣实在攻不下来。”努儿哈赤表情冷漠,过了许久后,努儿哈赤才冷冷问道:“老八,当初你攻城的时候,我是怎么说的?”
“阿玛说,如果儿臣不能在天黑前攻不下锦州,就要治儿臣的罪。”皇太极老实答道。努儿哈赤点头,哼道:“很好,算你记性还好。”说罢,努儿哈赤猛然声音,喝道:“来人,把皇太极推到阵前,斩首示众!”
“大汗!刀下留人啊!”范文程冲上来,扑通一声双膝跪倒,膝行到努儿哈赤马前,大哭着说道:“大汗,贝勒爷虽然没有打下锦州,但大汗你也亲眼看到了,贝勒爷为了攻下锦州已经是倾尽全力,伤亡过半才被蛮子的新式火器击退,这足以贝勒爷的清白了啊!大汗,难道你真因为张好古蛮子一封胡说八道的假信,就真要冤杀你的亲儿子吗?大汗,将来真相大白,你就是想后悔也来不及了啊!”
“狗奴才,我做事还用你教?”努儿哈赤勃然大怒,挥起马鞭就猛抽范文程,范文程昂起头咬牙受鞭,即便被抽得皮开肉绽也不躲不闪,只是号哭说道:“大汗,奴才求求你了,再给贝勒爷一个机会吧!你要是想杀,就杀奴才吧,奴才是四贝勒的狗,愿意为四贝勒而死!大汗,求求你了!”
范文程的忠心表演终于取得收获,莽古尔泰和汤古代几个努儿哈赤的儿子也过来求情,汤古代磕头说道:“阿玛,十弟虽然没能攻下锦州,但他确实已经尽力了,军队伤亡又这么大,这足以证明他的清白,请阿玛饶十弟一命吧。”其他的建奴将领和文武官员也纷纷下马,涌到努儿哈赤面前下跪求情,请求努儿哈赤法外开恩,饶皇太极一命。而努儿哈赤虽然对皇太极仍然是疑心重重,但刚才又亲眼看到皇太极确实不惜代价的全力攻打锦州城,所以思来想去,努儿哈赤终于还是喝道:“好吧,看在大家的面子上,饶皇太极一命。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剥夺他的正白旗旗主和贝勒头衔,贬为镶白旗甲喇额真(参领),正白旗旗主的位置由汤古代接管。”
“儿臣多谢阿玛不杀之恩。”皇太极重重磕头,额头紧贴着地面流泪谢恩,心里却在疯狂惨叫大骂,“正白旗!我的正白旗军队啊!就这么没了啊,白白便宜了汤古代那个草包!张好古,小蛮子,我不杀你,誓不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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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五章 除夕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