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的大兴之兆呀!
发现光耀门楣的希望,何伯激动之余又看孔颜生得着实美貌,又是孔府的千金小姐,天下只怕没有男人不喜的,魏康又是二十又四才娶上亲,估摸着这枕头风也是厉害。
如此一番计较下来,何伯心里有了打算——正如孔颜前一世经历悟彻的话,底下层的老人并不都是愚昧不知,他们自有自己的一番见识,有些甚至还睿智而通透,况乎何伯这样一位识文断字的老人?
果不然,何伯当下就存了借孔颜好奇交好的心思,反正魏康既然带了人过来,又听他说到“八年”这话都不见阻止,估摸着也不忌讳孔颜知道,毕竟他们二人是夫妻,等孔颜在凉州城结交一些官夫人后,总会听到一些风声的。于是,何伯就仿若一位感激涕零的老人家,见了孔颜疑惑看来,便感慨万千道:“少夫人许是不知,二爷六岁那年曾在老汉这生活了八个年!”说到这里便是怅惘的红了眼睛激动道:“二爷真是个重情重义的人呀!就冲着这八年的情分,不但把老汉一家安置在了这凉州城来,还一直照顾咱老何家这唯一的血脉!”
老人一生的经历下来,总比年轻之人更懂得何为留底线,何伯便是如此,话就隐晦地说上几分,让事情留下余地,以免弄巧成拙,毕竟也有甚小的可能是魏康不愿孔颜知道的。
如此,话点到即止后,何伯似太过感慨,一时哽咽难言。
见状,孔颜也不好多问,不过从这三言两语中倒是能看出一些。
魏康自六岁起便一直同何家人生活到十四岁,并念旧情的一直照顾何家老小。
可是魏康乃魏府的二公子,说句大逆不道的话,朝廷对河西七州鞭长莫及,魏家在河西可谓只手遮天,身为魏府的嫡出公子爷,魏康怎会与何家人有八年的相处情?
何家的境况一眼即明,若是十多年前就待在魏康身边,必然是以奴仆的身份,可若是这样,试问哪家的公子小姐会认仆从为亲,甚至允了仆从子孙以子侄辈自称!?这简直就是荒谬!
尤其听何伯所到魏康与他们生活在一起,言下之意分明是道魏康在他们何家寄居,这……怎么可能!?
一番想来,孔颜只觉越想越是荒谬,索性暂时静观其变。
相对孔颜对何伯话里的藏头露尾,魏康却是心下满,却也不耐这种虚情场面,便打断何伯的感叹另道:“何伯,你今日怎么没去书院坐馆?”
看来是不愿他过多提及旧事,何伯心下明白,正要就着问转了话说,只听何夫人抢先说道:“不是二爷有一段日子没来了么,又想二爷这几日应该是在新婚休沐中,就念着二爷今儿或明日许要来一趟,便让老妇中午做些好的饭菜,他自己也请了几日假没去坐馆。”说着话时,就见何夫人端着一个捧盘进来,捧盘上头盛着饭食,身后还跟着一个四十上下、也端着吃食的粗使婆子。
身边没有下等丫头,又不知今日带出来的婆子可是有眼色,总归是不能眼睁睁看着何夫人做着下头伺候的活计,英子连忙上前蹲身一个礼儿道:“何夫人,摆桌这等活计让奴婢来吧!”说着就要接过捧盘来。
何夫人一个侧身,避了过去,一下把捧盘往八仙桌上一放,这才一边摆桌一边笑道:“什么何夫人!老妇顶上天了,就是一个老秀才娘子,你快是别唤老妇夫人了,就叫何婶吧!听着也自在些!”
英子却是不敢,恐给孔颜惹了麻烦,又听何夫人说的真切,只好做腼腆的笑了笑,便将桌上的布匹让她们带的婆子收到一旁,她则跟默默的摆桌。
何夫人确实是个快言快语的,刚才急着下灶房屋头,也就没甚注意抱来的布匹,这会一看便知是孔颜备的,往日魏康来时只会买了前街的糕点给何志扬吃零嘴,这就不由推辞道:“少夫人,二爷待老妇一家已够好了,您带来的这些布匹哪是老妇这样子人能用的,没得糟蹋了好东西!”说着就让婆子先放到北屋的东间头,唠叨没得弄脏了可惜。
听着何夫人敞亮的声音絮叨着,孔颜不由想起前一世在茅坪庵山上那些善良妇人,不觉生了几分亲近之感,当下便丢了重生以来的处处拘束收敛,也明知英子是不会应的,但仍学着前世与那些妇人交谈的样子,同样快言快语的回道:“既然婶娘都这样说了,英子你就跟着唤何婶吧!不过送出去的礼可没拿回去的
第三十四章 养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