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何时给过我父爱?他的妻子又何时给过我母爱?他见到我时避之唯恐不及,他教我武功,给我吃穿,却从未问过我想要的是什么,从未给过我关怀!这便是抵偿?”南宫荻蓉大声道。
“你知道一个小女孩最想要的是什么吗?她可以不要可爱的玩偶,可以不要漂亮的衣裳,也可以不要精美的珍宝,她只要她爹爹的一个拥抱,只想在她爹爹的怀里撒一个娇。可是南宫飞凤从来没有给过她一个拥抱,从来没有!”
“我恨他,我恨死他了。”南宫荻蓉攥紧了拳:“从我十三岁那年起,我就很羡慕别人家的小女孩,羡慕她们有一个父亲,一个真正疼爱她们的父亲。”她吁了口气,又道:“我勤练南宫家的武功,同时也练楼主教我的武功,为的就是有一天,能够亲手毁了这个家,毁了他的基业,毁了他的子女!”
南宫元默然,南宫九默然,叶啸天默然,郁春华也默然了,在场的人们,也全都默然着。
“现在,你们知道,我为什么要处心积虑这么做了吧。”南宫荻蓉舒展开她的却月眉,暗暗抹去了眼角溢出水珠。
孙云鹤在外,崔应元在内,他们都目睹了这一切,他们很清楚,他们想要的,已经到手了。南宫世家毁了,三才堡也毁了,甚至整个北武林也都毁了。
崔应元略带讥讽地说道:“很精彩的故事,听得我都快流眼泪了。但我们锦衣卫对南宫家和彭家的家事,没有什么兴趣。言归正传,彭老大,茯苓呢?”
彭天石摇了摇头,并不说话。
崔应元点了点头,朗声道:“彭地石和彭人石虽然已死,但彭家堡的人还没死绝,这茯苓必然还在此地。我锦衣卫找到茯苓之前,在场的所有人都不许妄动,否则以妨碍公务为由,格杀勿论!”
崔应元此言一出,全场哗然。“凭什么?我们又没拿茯苓!”“这是三才堡和锦衣卫的事,与我等何干?”“锦衣卫滥用职权,还有没有王法?”“我草你爷爷的,老子就动,你奈我何?”质疑声、喝骂声立时澎湃起来。
崔应元一声冷笑,孙云鹤身后的中军都督许鹏把令旗一展,只听得一阵齐整的呼喝声:“喔!”,三才堡外围立时涌出无数的官兵,四面八方将群雄包围住,竟有不下四千人之众!
群豪都是大吃一惊,暗道:“怎么会这样?”
看着他们惊愕的表情,崔应元望了望会场外的孙云鹤,两人均自点了点头。他们心里明白得很,明白今日带兵前来的意义。魏忠贤的密令,崔呈秀的虎符,彰德卫的出动,为的只有一个。
侠者,以武犯禁,历来都是朝廷的眼中钉、肉中刺。魏忠贤麾下虽有不少武林中人,但毕竟少数。他也曾试图笼络过武林,因此年前曾授意许显纯、杨寰等促成浙江苍南派严松主持的会盟大会,意图以武林制武林,但最后还是以失败告终了。于是这一次,他不打算笼络。这一次,他打算将这些武人,一网打尽。
“等一等!”彭天石放开彭人石的尸体,站了起来。孙云鹤已带着那五百人闯进了会场,他们外围还有四千人,已不在乎与会场里的所有人为敌。
“崔指挥,彭某人自知今日必死,但还有几个问题想问一问你。”彭天石沉声道。
崔应元双手抱胸,淡淡地道:“你问。”
“坊间传闻我三才堡得了《阳明心经》,此事是否为锦衣卫所传?”
“不错。”崔应元颔首道。
“好。那茯苓一事,想必也是经过指挥使授意的吧?”
崔应元迟疑了一下,看了南宫荻蓉一眼后才道:“姑且算是吧。”
彭天石会意道:“不错,这茯苓一事,应该是摘星楼故意留给三才堡的。不然以摘星楼巽惊天之能,又岂能任那麻子张落入我那两个不成器的兄弟之手。”
南宫荻蓉微笑道:“不愧是三才堡堡主,看来什么也瞒不住你了。”
“呵呵,既然如此,那茯苓现今必然已回到指挥使的手中了。崔指挥、孙指挥,你们要除去三才堡,可不能再以茯苓为由了。”
众人随即恍然:“锦衣卫既和摘星楼勾结,而藏在三才堡里的茯苓,也只有匿于三才堡中的摘星楼杀手们才能轻而易举地取走。”
“哈哈哈哈!好你个彭天石,一切都被你说中了。
第十回 倚天万里须长剑 节七:忧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