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尔耕“咦”了一声,他见这少年的剑尖似是钝头,剑身通体赤金,好似无锋一般,但这一招剑式偏又十分精妙,倒不容小觑。他沉肘弓臂,格过剑刺,正欲还招,尹潇第二剑已然刺出,正是一招“朔风弥远”。
田尔耕点头道:“这招使得不坏。”他口中虽赞,手上可没停,大力鹰爪功中的一式“鸱枭夺睛”霎时展现出来。尹潇斜步侧头一退,长剑往他下盘撩刺,不等对方格挡,立时又转劈对方上身。田尔耕以渤海派一招“天王扛举”架过。
尹潇连进三剑后便转守势,田尔耕随即猛攻,峨眉剑法最是精巧,虽不及武当太极剑那般浑圆,但防守时也是极少破绽。当日在莱州集,如果正式交锋,尹潇大约能接崔应元十招左右,此后又得尹连峰指点,武功更在那日之上。今次与田尔耕连续拆了十招,已可至不败了。
田尔耕缓了缓招式,冷笑道:“哼,峨眉派第二代弟子中,当属你第一了。你手中所持便是峨眉派至宝殒日剑吧。你师父是青空上人、白日禅师,还是尹连峰?”
“哼。我师父是谁,你大可自己去猜,不过谅你也猜不着。”尹潇可不买账,只奋力舞剑,将剑招使得严密无缝。
田尔耕冷笑:“臭小子,老夫问你话,你竟敢打马虎眼?再说了,就凭你的这点本事,也想拦得住老夫么?”话刚说完,他右手一招“探云爪”猛戳尹潇面门,左手更是变幻无方,不知要击何处。
尹潇大惊撇头,避开那式“探云爪”,随即退后一步,长剑前趋后画半弧,护住周身。不料田尔耕正是要他如此以剑防御,便于他左手径自去抓剑身。只见“噌”的一声,田尔耕的左手已牢牢握住了殒日剑。殒日素以坚硬取胜,并非锋利,因此田尔耕毫无顾忌。
尹潇急忙持定殒日剑,暗暗叫苦:“罢了,此番再不能失剑。”他正要运起金顶无上诀与田尔耕硬拼内力,哪知道田尔耕“哈哈”大笑道:“小子,你可不配和老夫拼命,看在峨眉派的面上,放你去吧!”他把剑一甩,尹潇便失去平衡,撞倒了一张桌子。田尔耕则飞身跃过,真如一只老鹰一般,飞也似地朝虞、莫二人离开的方向追去。
这还只不过过了一盏茶的时间而已。
田尔耕甩开尹潇追到后院,他追踪之术甚为高明,立时以马蹄痕迹辨明了方向,风驰电掣般地追了过去。他追得急,没有留意虞梦掉在地上的发饰,他也并不在意。
一个潜藏在暗处的人,却悄悄地走上前来,用他那脏得像泥一样的手,拾起了那枚银得像雪一样的发簪。
他是谁?他样貌又如何?无论是虞梦、莫君言、尹潇还是田尔耕,抑或是在这家酒肆中呆过不下一个时辰的人们,都没有看清。
因为他太不起眼了。
没有人会在意一个坐在角落里的叫花子的。
虞梦和莫君言驰出数里,便稍稍收缰缓绳,他俩心思一致,都在想着:“不知尹潇怎么样了?那人武功如此之高,只怕比丹鹤还高了一筹。”莫君言回头望去,只见大道上一道黑影一晃一飘,那黑色的大衣被风吹起,竟似一面黑旗冉冉飞来。
莫君言惊叫道:“不好!他追上来了!”
虞梦心下骇然:“这人只这片刻就追了上来,不论武功还是轻功,可都厉害得狠了。”她扬鞭在坐骑臀上猛抽了一记,那马吃疼,登时四蹄上下翻飞,便将田尔耕抛开。
又奔数里,那马气喘甚急,虞梦只得收缓。如此一停,田尔耕便又追至,三人间始终隔了两引之差。
虞梦心想:“这人短程内虽不能赶上,但内功深厚,显然长力甚久。偏生这马又驮着我和小君两个,只怕跑不出十多里便会被他追到了。”她眼见四周林树山野,一来无人,二来不明地理,更无他法。
情势渐急,不料坐骑突然又前腿一软,险些跪倒,虞梦急忙把霜华剑连鞘刺出,在道上一点,左手挽拉缰绳,这才让坐骑稳住。
田尔耕在后看得真切,不禁赞道:“好个眼明手快的女娃儿!”一声甫毕,他那双枯瘦的右手已然抓至莫君言后背。莫君言早有提备,长剑斜刺他手腕“太渊穴”,正是迅雷剑法中的一招“春雷疾闪”。
田尔耕手腕一翻,正要去夺莫君言长剑,虞梦早夹坐骑,马速又起,正好让田尔耕原先的计
第七回 蓝溪之水厌生人 节三:黑山秃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