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天待她不公,从前不公,如今亦是啊……
越女白了脸,两手垂在身侧,握紧又放开,似乎极为焦虑。
“越女,越女……”
解忧唤了两声,才将她唤回了神,看着面前的少女锁了眉,怎么一个个都失魂落魄的?
“夫、夫人,妾失礼……”越女垂下头,哆哆嗦嗦地问道,“夫人有何吩咐?”
“医令至矣,越女且出。”
越女回过神,这才发觉医喜立在门外,身后还紧跟着一名提着药囊的青年医师。
“然……冢子云……”越女抿了抿唇,景玄方才还吩咐过,让她好好照看解忧呢……这样出去,算不算违了他的意思?
解忧轻轻颔首,“无妨,去罢。”
医喜径自走入屋内。
跟随在他身后的是医偃,虽然低着头,嘴角的笑意却掩不住。
医芜性子和善,为人又好学,平日颇得医喜欢喜,医喜出诊时也多是他随行,比其余医师可幸运了不少。
不想他这般不识事,大半夜的外出采药,落得个坠崖身死的下场,倒教他捡了个大便宜。
“医令。”解忧垂眸,无视医喜一张黑脸,颔首为礼,“不知医令至此……”
“偃,取药!”医喜没好气地截断了她的话,一吹胡子,从袖中掏出一卷帛书,照着解忧劈面扔去。
解忧避开一步,伸手捞住帛书,双手奉起,仍旧微微颔首,似笑非笑地看看医喜,“医令何意?”
医喜剜了她一眼。与面前这令人心烦的少女错开目光,捋捋白须,说得理所当然,“本欲传此术于小徒。然其人薄寿,纵观诸后辈,唯狡女足以当之,可跪行师礼,受医术。”
解忧失笑。轻摇了摇头,“忧久病之身,亦寿薄之人,不可受也。”
“无过小疾,何云薄寿?!”医喜大为生气,这该死的丫头、简直就是在质疑他的能力!
不过她那一点点小毛小病,几剂药下去便好了,哪来这么多推三阻四,要死要活的话?
解忧苦笑,她想说的是。她命数坎坷,是以薄寿,与这小毛小病本就没有关系,医喜这脾气也太过暴躁了。
“医令。”医偃急急抢上前,医喜在楚宫可是极有名望的,他的看家技艺,医偃早已眼红多时,既然解忧推三阻四地不愿接,他可不能错过这个绝佳的机会,激动得声音都颤了。“医令,某愿受之!某愿受之……”
“咄!”医喜甩手重重拍上书案,将医偃惊得倒退了几步,半点不留情面地骂。“汝天资卑陋,心术不正,岂堪当之?!”
医偃错愕地看看解忧,慌不择言,“然医令尝言,医忧诡诈百出……”再说。他那分明是心思活络,怎能叫心术不正?像医芜那样实心眼,最后赔上自己的性命,有什么好处?
“容忧再思。”解忧敛眉,看着案上空白的最后一卷素绢,又抬头看看医喜,苦笑一下,连自己都有几分动摇,“子墨子云,‘鬼神之明,不可为幽间广泽,山林深谷,鬼神之明必知之’,为善者,天将有以报。”
善恶有报……是么?是么?
可是,她不相信会是这样的,这世间善恶从来不分明,才如江海命如丝,杀人如麻却得善终!
医喜自然也是不信的。
但面对解忧这样敷衍宽慰的话,不知怎么,他却选择了相信。
他那实心眼的小徒,一定不会那么容易就死了的,山川神明,会给予庇护,一定会的。
“此乃末剂。”医喜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平复一下心情,重新板起脸,瞥了一眼案上那碗还温着的药,“饮之可归离经之血。”
解忧垂眸,撤步跪坐下去,抬手为揖:“谢医令赐药。”
接着,毫不犹豫地将药汤一饮而尽,抬袖掩去唇边一抹苦笑。
不管是不是计,不管是真还是假,她付出她所能付出的,也将收回她想收回的。
医喜阴恻恻地笑笑,不错,喝起药来,倒是比接帛书爽快多了。
这丫头……唉,这丫头若是和顺谦逊一点,岂不挺好?怎么偏偏生就这样一副令人来气的性子?真是苍天无眼,造化误人。
“忧可行师礼。”医喜死拗着不
第二百二十四章 谁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