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霜大手握拳,慢慢地落了下来。
肖瑶递过那张纸,轻声道:“若是有事,你回家休养也一样的。无须在这里常住。亲人的照顾也非常有利于病情康复。”
“我没有家。”
宫中是吃人的地方,不是家!
母妃死了,姑姑也死了,你在这里,那里怎么会是我的家?!
肖瑶一愣,对上流霜的视线,突然有些发慌。
流霜却垂了眸,视线落在纸上,“三七粉、乌贼骨、川贝、白芨、黄连、甘草各六钱,砂仁三钱,延胡索、川楝‘肉’、佛手各六钱,广木香四钱,生白芍一两。”
“上‘药’共研极细末。每日早、中、晚,饭后各吞服六分,连服三个月至半年。”
此方柔肝和胃、调气活血、制酸止痛、止血生肌。可治胃溃疡、十二指肠溃疡病(肝胃不和)、胃脘痛、泛酸、呕吐、黑便、呕血等症。
“嗯。”流霜应了声,收了方子。
不知道怎么了,面对着流霜,肖瑶竟有些紧张不安,见流霜应了,忙起身道:“你好好休养,我让她们送饭来。”
“嗯。”流霜起身,送肖瑶到‘门’口。
肖瑶脚步匆匆,如芒刺在背。等进了一进院的‘门’,转头一看,暮‘色’苍茫,那人长身‘玉’立,仍痴痴地望着自己!
进了屋,丁元‘春’见肖瑶小脸通红,奇道:“姑娘怎么了?脸怎地有些红?”
肖瑶大眼一瞪,“哪里红了?明明是蜡烛照得好不好!”
说着,拍拍自己发烫的脸,冲到饭桌那里了。
“元‘春’啊,你去给后面俩病号送饭去。”
“是!”
月照忙上前请缨,“姑娘,三进院人多,元‘春’姐姐拿不了,我去吧?”
“嗯。去吧。那病号可以吃饭了,给他盛碗粥。”
“嗳。”
两人各自端起食盒,走了。
到了二进院,丁元‘春’进了屋,道:“主子。晚饭好了。”
“嗯。”流霜背着手,站在窗前,眼睛微眯,看着前方的房顶,“她也在用晚膳吗?”
“是。”丁元‘春’暗叹了一声,道:“主子,趁热吃,凉了对身子不好。”
“她回去说什么?”
“没有。”丁元‘春’细想了一下,“只是脸有些红。”
流霜微微笑了。
“主子,”丁元‘春’期期艾艾地,“听村里人说,姑娘回来时,和那陈将军共乘一骑。”
“嗯。”流霜咬牙:“那是轩辕离!”
“什么?那将军竟然是南丰国二皇子轩辕离?!”丁元‘春’大吃一惊,“他不是姓陈吗?他亲弟弟在这里住了半年,都喊他陈煜,‘侍’卫也是姓陈的!”
“轩辕离和轩辕煜的母妃姓陈。”流霜面无表情地说。
半年前在明城衙‘门’的公堂上,自己就奇怪怎么这将军如此眼熟,不知道竟是他!
若是那时自己早知阿瑶身份,带走了阿瑶,轩辕离岂可攫了她的心?
现在阿瑶这丫头对轩辕离情根深种,只怕想要分开已是不易。
自己要怎么办?
“我们要不要……”丁元‘春’一咬牙,“劫持了轩辕煜?”
流霜不语。
“二人一母同胞,关系甚是亲厚。若拿了轩辕煜,轩辕离必投鼠忌器。”丁元‘春’看了看流霜脸‘色’,试探道:“或者干脆跟姑娘说了身世,带着姑娘返回北齐,公布天下!”
“胡闹!突闻亲生父母双双惨死,她该如何惨痛、悲啼!”流霜脸‘色’一沉,“况且,此时阿瑶不过寒‘门’农‘女’,轩辕离尚且如此。若知阿瑶是北齐公主,岂不倾天下志在必得?!”
若阿瑶再倾心于他,自己岂不更是无望!
丁元‘春’咬着嘴‘唇’,退下了。
看那轩辕离,强势霸道、腹黑无耻,竟得了姑娘芳心!主子啊,您事事为姑娘思虑,人家却丝毫不知。如此默不作声,怎能抱得美人归?
唉,真是着急!
第二日一大早,丁元‘春’再来送饭,流霜留了书信,竟然走了。
237二王不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