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的手感突然又发生了变化。
它的光芒在他眼里变得更加明亮柔和,手感更加服贴,好像突然间,这把刀就变成了他身体的一部分一样。
透过这把刀,他能感觉到树枝与树皮的感觉,有点涩,有点韧,充满水份,带着刚被折下来的勃勃生命力……
这一瞬间的感觉非常奇妙,甚至让许问有点着迷。
他轻轻吐出一口气,再次叹道“好刀。”
他没留意到旁边郭安看着他的眼神发生了变化,只专注地感受着这把刀,感受着木材在刀下的触感。
树皮接连而下,宽一指,长不断。然后,木肉露出,木片纷纷而落,宽一寸,长两寸,厚一厘,与郭安削出来的一模一样,没有丝毫差别!
很快,许问削完了这根树枝,抬起头来。
他看着这把刀,有点恋恋不舍地把它还给了郭安,第三次说道“好刀。我突然有点明白它为什么叫这个名字了。”
郭安伸出手,简直像是把刀抢回去一样,把它揽进自己怀里,细细抚摸。
“钟意刀,你钟意它的时候,它也会格外钟意你。”许问说。
郭安抬起头,冷冷地看着他,然后转过头,似乎并不想跟他说话了。
郭安拿回刀,继续干活。不过他还是把许问削的那些木片倒进了面前的筐子里——许问扎的那个,看上去就比他原先的精密好用。
许问没跟他争,他捻着手指,细细体味着之前的感受。
他已经很久没做这么基础的工作了,偶然一次,让他有了一些全新的体会,具体是什么,他还在心里慢慢回味揣摩。
他走到一棵梧桐树旁边,伸手去抚摸它的树皮。
树很安静,但细细体会,似乎能感觉到下面有脉博正在跳动,能感觉到树上的新叶正在发芽。
梧桐树清秀挺拔,自有一种清香。古代传说里,梧桐清音,凤凰择此而憩。
许问抬头,看见两只青色的小鸟落在树枝上,正交颈缠绵,偶尔发出一声清脆的鸣叫。
树与鸟,生命的脉动……
自然,是世界最原始的造物。
突然,许问听见两声奇怪的鸣叫,心里一动。他转过身,不动声色地瞥了郭安一眼,走到几棵树后。
这里的树也被砍了两棵,光线照在树桩上,树桩旁边站着一个人,正是左腾。
左腾还戴着那个面具,看见许问过来才把它推到头顶上,说道“我知道他们为什么要戴面具了。”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显然也在顾忌不远处的郭安。
“为什么?”许问也很小声地问。
“下面有个山洞,洞里一股子忘忧花的味道,戴着面具都能闻得到,不戴面具怕不是要被冲死。那些浸了花汁的木片全是从里面出来的。他们管这个叫麻仙木,我潜进去看了看他们是怎么做的。从忘忧花的果实里提取汁液,浸进烘干的木片里,然后阴干。”
左腾的表情非常严肃,声音又低又疾,“我听他们说,现在这产量还算少的,过阵子忘忧花要开花结果了,那时候才是大批量生产的时候。”
“他们要用这个来做什么?”许问问道。
“对话里没听出来,只知道有大人物一直在催,做完就要送到他那里去。”左腾说。
许问沉吟片刻,抬头问道“你估摸一下,那里的产量大概有多少?”
“至少上万,十万也有可能!”左腾显然是有准备的,回答得很快。
话音刚落,左腾突然转头,与此同时,许问也转过了头去。
然后,左腾一个箭步冲了过去,片刻后拎过来一个人,重重地摔在地上,接着一个擒喉,捏住了对方的喉咙。
他动作极快,下手极其果断。
他和许问是偷偷潜进来的,这山谷至少有上百人,他俩一旦被发现就很难脱身,当然要第一时间把所有危险的苗头都掐灭在摇篮里。
他手指一紧,正要捏断那人的气管,突然轻咦了一声,停下了动作。
与此同时,许问警惕的表情也发生了一些变化。
两人都看见了,现在
1024 栖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