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不平静的夜晚，马车旁生起了一堆篝火，十余化形成人的妖兽围着这团火席地而坐。
周清暮气息虚弱地躺在地上，望着漆黑若墨、没有一点星光的夜空。先前打完之后，周清暮告知云绝，自己当时是用出了一些底牌，才堪堪做到这般。但消耗太大，需要修养一段时间。
当然，他并非真的因为使出了那一剑就这般了，实际上那一剑他只用了七成力。之所以这样做，不过是逢场作戏。他只是为了自己今日所见之不公顺便尽量取得众人的信任，并不是为了出风头。只是这些拦路妖的实力都太弱，实在是令人失望。不得已，他只好出此下策。令周清暮有些意外的是，自己这拙劣的演技，竟是没有引起云绝的丝毫怀疑。
周清暮没有注意到，有位一直都沉默不语的中年男子，这时正死死地盯着自己，眼神之中好像在疑惑些什么。
很快，有几道流光落在篝火前，正是先前被云绝派去追杀那几人。只见他们每一位手上，都拿着一个“珠子”。
随后，这几人将手中珠子交给了云绝，又是对周清暮一顿夸奖赞叹后，寻了处空地坐了下来。
这一战过后，混入妖族的周清暮彻底取得了同行妖族的信任。
云绝手中除了这几颗“珠子”外，还有三颗色泽更加鲜亮的“珠子”。
云绝看着手中的这几个“珠子”，眼中划过了一抹重重的忧愁。
这些珠子，正是那些野妖的内丹。而那三颗色泽更鲜亮，气息更强的内丹，则是先前被周清暮一掌灭杀的那三妖的内丹。
他所忧愁的是，正是担心今日之举看似风光了，但若是引来那位“小妖王”，身后的这些妖又该如何。
周清暮大概能明白身旁之人的顾虑，他却没有说什么。而是在他望着云绝手中的妖兽内丹时，下意识地想到了自己丹田中的七彩光团。
“云兄，我有一个问题，你能不能回答我？”周清暮突然出声道。
云绝闻言转头望着那张黑色面具，开口笑道：“林兄请讲，我定会知无不言！”
“我想问，如果咱们妖怪没死就没了内丹会怎么样？之前一直都从未遇见过这种情况，也极少听人讲，心里其实有些好奇。当然这种问题，云兄若是不愿回答，也没事的。在下并不是一定要知道，只是好奇而已。”周清暮颇有些难为情，但还是故作淡然道。
云绝闻言立马就笑道：“林兄，这有何不愿？让我想想......我们妖怪一般只有死了才会被敌人取出内丹。活着的时候，基本没人会取出自己内丹。因为内丹乃是我们修行之根本，如同本源一般。但这种情况也并非没有发生过，林兄也清楚，只要我们妖怪愿意，其实是可以自己取出内丹的。但取出内丹之后，若是长时间不回归本体，修为就会迅速流失，寿命也会随之慢慢变少。最后，就会血脉退化，变成一只普通的动物，甚至连妖兽都算不上。”
此言一出，周清暮顿时怔住了，眼眶逐渐红了起来。
一瞬间，心如刀绞。
周清暮想要找到林姑娘的心，也从未如此刻般坚定过！
这个夜晚，在众妖都沉沉睡去之后，周清暮独自一人坐在地上，喝下了半葫酒，醉倒在地上。
这些年，他的酒量一直都不算好。在心痛的时候，就更不好了。
次日清晨，众妖都重新上了马车，继续上路。
路途颠簸，周清暮坐在马车之内，抱着剑沉默不语，偶尔掀开帘子看一看妖族的山河景色。有时候，周清暮就会想，如果当初他没有选择跟随叶先生一同修炼，而是跟着林姑娘来到这里生活，他这辈子又会活成什么样？
这个问题是没有答案的。
所以周清暮只是下意识地想一想，不会过多沉浸其中。
云绝也有一搭没一搭地问了他些话，有时候周清暮会选择不回答，而大多问题周清暮也是会回答的。就比如云绝问他，“林兄现在是什么修为？”周清暮沉思片刻之后，坦然回答：“刚入源海境五六重的样子。”
这样的回答，云绝只会在心底赞叹他修为根基之扎实，传承之强大，而不会过多怀疑他。
而当云绝问道
【第二卷】梦醒忽惊一场空 第一百章 妖王流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