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的联合考试,就是在各种微妙的关系下举办的。
当然,大家都是体面人,既然见了面,礼数还是要尽到的。
汤昭和李意渐见了礼,道:“实在不好意思,今天赶上模拟考试,不然在下应该去迎接将军才对。”
李意渐收了几分傲气,道:“这有什么?本来也该公事要紧。”他一面坐下,一面看向那还未收起来的盆景幻境。
汤昭无意介绍,示意龟爷收起游仙枕,幻境自然消失。又恢复了正常教室,问道:“咱们是去办公堂,还是……”
李意渐神色平静下来,拉了一个椅子坐下,道:“就在这儿吧,几句话而已,也不是什么复杂的事。”
他既坐了,其他人自然也坐下,黄平依旧退后一步端端正正坐了。
李意渐道:“汤教喻,你这个模拟考办得别开生面,我也是大开眼界。但恕我直言,这个模拟考恐怕不足以模拟。”
汤昭问道:“怎么说?”
李意渐道:“因为我们这回组织的考试,和以往的完全不同。”
汤昭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真是……他好像老是遇到这种事。
之前去参加符会也是,是多少届以来的大变化,换了东道,主办方也是踌躇满志的大势力。
莫干山举办了那么多届符会,一点儿事也没有,偏偏到他这里换龙渊。
龙渊一上来就摆出大干一场的架势,恨不得举办一场空前盛事,结果呢……各种意外层出不穷,鼋龟窝里反,龟寇外面闹,请来的朱杨没安好心,私仇国恨全来了,比唱大戏还热闹。
这回还来?
虽说这回全是“自己人”,内部变量少一些,可是看这位郎将的样子,不像是“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范儿,莫不是还要生事?
就听李意渐道:“之前我们去了靖安司,听那边的教喻介绍了去年的考试,虽然他们说有危险,但终究还是假危险。据我所知,去年只有一位学员死亡,剩下的重伤也不到五指之数……”
董杏雨挑眉,道:“怎么,我只听说过以杀敌多、保全自身为荣的,难道还有以死自家人多为荣的?难道贵军都是这样挣军功的吗?”
李意渐竖眉,黄平已经站起身来,道:“你这女人说什么?”
汤昭起身,其实他本来也想说类似的话,但董澄先说了,还更尖锐,他只能唱白脸了,道:“息怒息怒,大家都理智点。董教喻心好,向来以仁善为先。她不大懂军队的事,其实在下也不懂——一场考试,怎么还比着死人呢?还望郎将解惑。”
李意渐冷冷道:“简单来说,就是你们还在做游戏。这根本不行。军队出征,当然是以杀敌和保全自身为主,但平时的考核决不能儿戏。就是要在平时体会到生死一线的感觉,上了战场才不会怕,也知道该怎么做。莫说考核,我们训练的死亡指标都在千分之三,考核的时候只会更高。我直说吧,这回考试有三五个学生死亡,一点儿也不奇怪,甚至十分之一也在接受范围内。”
汤昭和董杏雨同时变色,董杏雨道:“你们平时训练就这么死人?恕我算学不好,这大部队还好些,那些前线战斗的精英小队,几次下来不就没人了?”
李意渐这回倒没生气,反而道:“不会,因为精英就是精英,对于普通人是死亡率,于精英而言,不过是辛苦一些的训练而已。”
董澄和汤昭都听出来了,他言下之意,检地司的学员就是“普通人”了。这话也不是不能反唇相讥,但来来回回斗嘴也没意思。
董澄木着脸不说话,汤昭道:“难道说,你真要把学生拉到前线去?”
李意渐淡淡道:“说前线也是前线,不过是前线的安全区。不然就真的是让他们送死了。我今日来就是特意把地图带过来,给教喻们看。”他一面说,黄平将地图拿了出来,平摊在桌上。
汤昭心知这二位是没打算来商量的,只是来通知一下,理论上每年考试主办者都是不需要商量的,但是每一届来人多少还要意思意思,表现点虚心听取意见的态度。这一届把这番假客气省了。
到底是军中直来直往,连装也不装了。
当下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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