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二老之心意。但我既已从军,又处战乱之际,实不好耽误其婚姻大事。她尙年青,如有合适人家,当让出嫁,切不可强留。
儿正豪叩首
九月八日
读完这封信,汪秋平的眼泪又流了出来。叔叔总是为国家、为别人着想,全不把自己的事放在心上。这时,从信中的字里行间,她似乎看出,爷爷奶奶是有意要把小梅嫁给叔叔的。这其中还有些什么隐情呢?小梅是什么态度?叔叔给小梅的信是封了口的,她当然不能打开。等爷爷奶奶看完叔叔给他们的信,再把小梅的信给她。于是不再多想,她揩干眼泪,关好门,向客厅走去。
来到客厅,见二老正和管家说话。爷爷问:“他让人把马牵回来,他咋不回来呢?真那么忙吗?”管家说:“是大小姐接的马,我不知道。”见汪秋平来了,汪子嵩就对管家说;“你忙去吧。”
管家走后,汪秋平坐下,拿出信说:“爷爷奶奶,叔叔给您们有封信。”说着把手里的信往爷爷手里递。
汪子嵩不接,说;“你奶奶也在,你就念给我们听吧!”
老太太说;“咋个了?马牵回来了,人不回来,就丢下封信?”汪子嵩着急了,说:“你听秋平读信,看他怎么说嘛!”
汪秋平开始念信。信没有念完,老太太哭了,边哭边说;“我的儿哎,这一去还回得来么?”
见这情况,汪秋平的眼泪也流了出来,信念不下去了。
汪子嵩嘴里“唉,唉”地叹着气,从孙女手里接过信,自己戴上老花眼镜看起来。看完信,他把信拿在手里,站起身来,度着方步,说:“咋不回家来呢?给我们当面说说也好嘛!”
老太太还在哭。
汪子嵩站住了,说:“他这是上阵杀敌,不一定就回不来。你哭有什么用?国难当头,总得有人为国分忧。都像你这样,不让自己的儿子上前线,中国不就拱手让给小日本了?真是妇人之见,妇人之见呀!”
汪秋平很同情奶奶,觉得爷爷的话有些过份。但不好说什么,她扶起奶奶,说;“奶奶,您去休息吧!”这时小梅走了过来,她和汪秋平一起扶着老太太。
老太太临走时回过头对丈夫说:“他不是你身上掉下的肉,你当然不心疼呢!”
到了老太太的卧室,她对小梅说:“你给我们弄点热水来,我和秋平洗洗,今晚我要她陪我睡。”
小梅提了水来,侍候老太太洗了。然后汪秋平洗。她洗完后说:“奶奶,我去去就来。”便和小梅一起出了门。
她到汪正豪的房间,从抽柜里拿出那封信,递给小梅。小梅说;“这是给我的?哪样意思?我不识字呀。”
汪秋平说;“要不要我读给你听?”
小梅说;“好的好的。我是个睁眼瞎,只认得纸一张。”她心里却怦怦直跳,不知是吉是凶。
两人就在汪正豪的屋子里,点亮灯,汪秋平坐在书桌前,小梅坐在床上,听汪秋平念信。
小梅:
你好!看到这封信,我已离开家。你到我们家有四年了。你是位好姑娘,在我们家勤勤恳恳,任劳任怨。大家都喜欢你。我的父母给我讲了,也给你讲了,他们想让我们结成夫妻。我觉得不妥。我是个军人,要随时准备上战场,那就会拖累你,甚至害了你。我们年龄悬殊太大。你还年青。我给父母讲了,你已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希望你找个好人家,成就自己的婚姻。
我走了,我要深深地对你说声谢谢,对不起。
汪正豪
九月八日
信还没有读完,小梅就泣不成声了。汪秋平也陪着哭了。她想到奶奶还等着,就站起来,说;“奶奶在等我。明天我们两个好好谈谈。”说完一起出门,小梅回自己卧室,她进了奶奶的房间。
奶奶躺在床上,还在流着眼泪。见孙女来了,她破涕为笑,说;“来,陪奶奶说说话。”汪秋平脱了衣服上床。这是张大木雕床,很宽。枕头是双人的,有些高。她和奶奶一起靠在枕头上,奶奶把她搂在怀里,又哭起来,说:“你叔叔走了,要是回不来,叫我咋个办啊!”汪秋平这时想到的,就是安慰奶奶。她说;“奶奶,吉人自有天象,叔叔一定会回来的。那么多人上前线,总不会都遇难嘛!”她这话给
1三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