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切身利益,那自然就是一桩天造地和的好姻缘。
至于当事人是否美满幸福根本无人会去关心。
我又何尝不是如此--蔡吉自嘲着品了一口略带苦涩的麦茶。
另一头曹丕已将碟中的栗子饼吃得一干二净。
蔡吉见状一边替曹丕倒了杯茶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问道,‘子桓在讲武堂可还习惯?‘许是难得碰上齐侯亲自为自己倒茶,曹丕显得多少有些受宠若惊,但见他略带拘谨地拱手答道。
"回齐侯,能在讲武堂求学,实乃丕之荣幸。
丕恨不得日日枕典席文。
"不管曹丕这话拍马屁也好,表忠心也罢,至少这几个月来他抄书的速度与质量是让人有目共睹的。
此外徐岳、徐干等人也不止一次提及曹丕在讲武堂学习认真,思维敏捷。
颇受师生们的好评。
于是看在对方如此卖力的份上,蔡吉决定给眼前的少年一个小小的鼓励,"勤奋学习固然是好,然则子桓还需劳逸结合,莫要为求学伤了身体。
""喏。
"曹丕见蔡吉又是倒茶,又是关心自己的身体,不禁有些暗暗欣喜。
心想此番总算是做了一件令齐侯高兴的事。
话说自打上次蔡吉让北海名士徐干指点曹丕学业之后。
曹丕便敏锐地意识到蔡吉可能是希望他成为一个不干政的文人。
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测,曹丕到龙口之后便主动进入讲武堂求学,并积极协助祢衡整理尊经阁的书卷。
当然他每日依旧会早起习武一个时辰,以磨练自己的武艺。
而眼下蔡吉的反应无疑证明曹丕之前的判断是对的。
想到自己只要老老实实地在讲武堂研究学问,齐侯便不会为难自己,曹丕一直以来紧绷着的神经终于有了一丝松懈。
蔡吉眼见曹丕低着头一副如释重负的模样,不禁暗自苦笑了一下。
其实她本人也不想成天找曹丕麻烦。
只要曹丕安于现状,蔡吉不介意花心思将其培养成一个杰出的学者。
想到这里蔡吉又好奇地向曹丕询问道。
"子桓,依汝看来讲武堂哪个学派最受学子欢迎?""当是杂学。
"曹丕不假思索的答道。
这个时代的人习惯将玄学、儒学以外的学问统称为杂学。
算学是杂学,医学是杂学,蔡吉提出的物理、化学也是杂学。
而杂学总是比枯燥的儒家经典更能吸引年轻人。
就见曹丕兴致勃勃地朝蔡吉比划道。
‘前日仲苗先生依齐侯所言将一重一轻两只石球,同时自高阁掷入池中,未曾想两球竟真同时落水!墨学如此精妙,无怪乎战国时,儒墨能并称显学。
‘眼见曹丕将物理划归了墨家,蔡吉是既欣慰又无奈。
欣慰的是科学能被这个时代的学者欣然接受,而不用像后世的欧洲中世纪那般受到宗教的万般阻扰。
事实上哪怕是眼下最为保守的学者也不敢轻易指责年轻的蔡吉信口开河。
因为蔡吉拥有中原最大的藏书馆--尊经阁。
须知汉末资讯落后,书籍普及率又低,家中藏有四千卷书的蔡邕就已是当世大文豪。
蔡吉比蔡邕更热衷收集书籍。
尊经阁的书卷比当年洛阳太学还要多。
因此就算蔡吉本人学识不够,但仅凭一座尊经阁就足以令她在汉末士林拥有一席之地。
无奈的是由于之前有关物理的记述多出自墨家经典《墨子》,使得绝大多数的师生都将物理当作了墨家的分支。
以为蔡吉在收集天下典籍的过程中得到了墨家某部不外传的秘籍。
但蔡吉却不认为这是好事。
诚然墨翟在《墨子》一书中,比较自觉地、大量地运用了逻辑推论的方法,以建立或论证自己的政治、伦理思想。
并在中国逻辑史上最早提出名实必须相符的思想,以及辩、类、故等逻辑概念。
但墨翟的认识论也有很大的局限性,他忽视理性认识的作用。
片面强调感觉经验的真实性。
所以“墨家逻辑学”只是“体系”而非“完备体系”。
例如,墨经中虽然也提到了具体的衡量概念——量,但墨家学者并没有更进一步的去阐述量的具体操作理论,而是通过在实践中遇到具体的情况举出具体的例子来把量标准直接赋予在类的内涵之中的,也就是说“‘类’指所立之辞的典型事例。
如《大取》列举了十三个一般判断,在‘其类在’的字样下都附带有作为事实证明的典型事例.”
因此将物理化学简单的归入墨家名下,非但不利于日后的学术研究,还十分容易令这两个学科因墨儒两家的矛盾。
陷入毫无意义的道统之争中。
在蔡吉看来物理就是物理,化学就是化学。
作为研究事物规律的两大自然科学,理化不因被归入现有任何一家学说之中。
因为大自然的规律既不会因道德伦理而改变,也不会因诡辩而消失。
就像苹果不会因学者是君子就飞上天,也不会因对方是小人就不掉地上。
一个物理学家可以是佛教徒,可以是基督
第二十九节 杂学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