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道。
"见过主公。
"马背上的公孙度横扫了一眼青衣老者,转而向阳仪问道,"子羽,这位是?""禀主公,此乃尚书令郭公则,郭令君。
""郭令君?孤只听过许都有个荀令君。
不知何时又冒出个郭令君。
"公孙度冷笑着扯了扯嘴角。
阳仪带来的老者正是袁谭的谋主郭图。
由于他在伪陈政权中的担任尚书令一职,故阳仪尊称其为郭令君。
而公孙度所指荀令君则是正宗的大汉尚书令荀彧。
公孙度在马上趾高气昂的问话,又用荀彧来羞辱郭图,分明是在给人下马威。
不过郭图却并没有被激怒,更没有就此气馁。
只见他长袖一甩,朝公孙度拱手一拜道,"郭图见过王上。
图只知有辽东王,不知有永宁乡侯。
"公孙度盯着郭图瞧了片刻,忽然哈哈大笑着翻身下马,伸手牵起郭图道,"先生这边请。
"原来就在不久之前曹操刚以天子的名义征召公孙度做武威将军,并封其为永宁乡侯。
结果公孙度回敬使者说,"我王辽东。
何永宁也。
"转身便将朝廷赐予的印绶丢进了武器库。
郭图的那句"只知有辽东王,不知有永宁乡侯"无疑是说到了公孙度的心坎上,从而为他争取到了与公孙度对话的资格。
早在公孙度回营之前公孙康便已命人在河边搭起帐篷,升起篝火,烤起野味。
待到四人坐定后,亲兵立即将早已准备好野味、酒水给端了上来。
公孙度先是挥手示意亲兵退下,跟着一边提壶斟酒,一边向郭图问道。
"不知先生此番来辽东见孤有何指教?""指教不敢当。
"郭图手捻长须开门见山道,"图在此斗胆问一句,辽东王可敢称王幽州?"郭图的一席问话与其说是在探问,不如说是在挑衅。
至少公孙康和阳仪在听到"称王幽州"四个字时。
眼中都流露出了向往之色。
事实上,如果没有锦西之败,历史上的公孙度此刻应该已经按照古制在襄平城南设坛,在郊外祭祀天地,亲耕藉田,治理军队,出行时坐着皇帝才能坐的銮驾,帽子上悬垂着九条玉串,以头戴旄帽的骑兵为羽林军。
然而此刻身为当事人的公孙度却抿了一口水酒。
不置可否地反问道,"孤想如何?不想又如何?""辽东王若无此心,老夫这就离开辽东,决不叨扰王上。
"郭图说到这里,先是停顿了一下,旋即将声调一扬道,"若辽东王有称王幽州之心。
吾主愿与辽东王携手共图天下!""汝主?可是本初长子袁显思?"公孙度侧目问道。
"正是吾主。
"郭图拱手承认道。
公孙度却失声笑道,"先生戏孤乎?袁显思败走漠北,而今身边可有千骑?"眼下袁谭身边当然没有千骑兵马。
可郭图非但不心虚,反倒是理直气壮地反驳道,"辽东王莫要小觑吾主。
鲜卑步度根部已臣服吾主。
莫说出兵千骑,就是万骑也不在话下!"耳听袁谭已收服鲜卑人,公孙康忍不住脱口而出道,"如此甚好??"谁曾想还未等公孙康把话说完。
公孙度便已一挥手斩钉截铁地打断道,"孤不会与鲜卑人携手,更不会放鲜卑人肆虐中原!"公孙度态度的突然变化令郭图微微有些吃惊,于是连忙解释道,"不过是借鲜卑一时之力。
待吾等攻下河北,便会请其回大漠。
至多分些财物女子给胡酋便可。
""请神容易送神难。
华夷有别。
鲜卑人贪婪狡诈,一旦侵入中原,又岂会轻易离开。
"公孙度依旧固执地摇头道。
在郭图看来公孙度的都招扶余人做女婿了,还在这里大谈华夷有别,实在是做作可笑。
想到这里郭图当即点穿道,"乌桓、扶余不是胡夷?""乌桓、扶余乃内附胡人,岂是鲜卑人可比。
"公孙度一口咬定道。
当然公孙度的这种说法也不能算错。
自西汉起汉庭便陆续招纳边境游牧部落归附。
其中最典型的例子莫过于羌族。
内迁凉州接受汉王朝统治,农牧兼营的羌人被称为塞内羌。
在青海草原上游牧的羌人被称为塞外羌。
此外塞外羌之中与汉庭保持和好关系部落又被称之为保塞羌,即协助朝廷保边塞的羌人。
乌桓、扶余等部族在辽东定位介于塞内胡与保塞胡之间。
相较之下乌桓的汉化程度还要高一些。
可饶是如此公孙度依旧需要用武力来威慑乌桓各部,用嫁女儿来拉拢扶余人。
反观在塞外刚兴起的鲜卑人,根本不服王化。
昔年桓帝忧心鲜卑之患,欲封鲜卑首领檀石槐为王,并跟他和亲。
谁知檀石槐非但不接受,反而率部加紧对长城边缘要塞的侵犯和劫掠。
其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所以在公孙度看来,对付这种桀骜不驯的生番,只有先把对方打怕了,才能提收服的事。
像郭图、袁谭这般没有实力就与鲜卑人合伙的做法,无疑是在与虎谋皮。
然而公孙度的想法不仅
第三十二节 游说辽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