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道:“大小姐是在官场跟道上的人面都都熟……有她出面,三哥应该有望脱离苦海……”杨弋捷又用鼻子一笑:
“三哥这几年声名太盛了,野心也太大了,得罪了不少人。他在‘辽东府’的卷宗,好像还是蔡鋆亲自批下来的,‘谈何容易’合力办的……‘黑水军牢’,铁打的汉子,进去也得扒一层皮。安东野,你要撑住啊!
小雪初晴,杨弋捷带着小蜻蜓,去找夏侯二十一。
——夏侯二十一是前“镇东大将军”夏侯浩月的同宗,“镇东军”的副将,夏侯皓月私通“青龙会”案发下狱(参见《将军令》),“镇东军”就一直由夏侯二十一权且暂摄。
“镇东军”在一定意义上,等同于“夏侯”家的私兵,中央跟别的派系门阀,想要插手进来,几乎是枉费力气。
然而,近些时期,朝廷先派了蔡鋆监军,夏侯二十一已然感到不爽,他本来是“镇东大将军”虎符最有力的竞争者和继承者,兄终弟及,这没什么好说的,他本人也是派了心腹宗人带着金银珠宝,进京在“兵部”万仞山跟杨铁枪两位巨头面前活动,志在必得;这哪曾想朝廷又破格提拔熊东怖一个草莽匹夫,使得夏侯二十一的美梦,彻底破碎。
这些日子,夏侯二十一一直称病在家,闭门谢客。杨弋捷曾经协助他训练新兵,算是有些交情,见面之后,杨弋捷说明来意,可是对安东野的事,夏侯二十一表示也无能为力。
或许是夏侯二十一发现这位一向恃才傲物、洁身自好、向来极少请人帮忙的“世家子”的眼中、掠过一丝不惬之色,他便诚诚恳恳的言道:“主要是三爷的卷宗,是由参军谈猎心、团练何敌生、刺史容铁树、提辖易关东这四个人合力办的,想要在他们手上犯案脱罪,谈何容易?这四个人,身份虽然仅为胥吏俾将之流,官不过六品,但他们是新任‘辽东’总督蔡鋆的手上红人,当今太师蔡右相推荐的爱将。你是知道的,老哥我跟新来的蔡八一向关系闹得很僵,这种时候,就是老哥亲自出面说项,恐怕也解决不了什么事情;再说,三爷是江湖豪侠,一呼百应,‘权力帮’与‘高二党’曾数度有意招揽他,他都坚辞力拒,必触怒了那些朝廷大佬,十三爷,您是官场子弟,官场的事情您是最清楚不过,有好些事,是干不得的;有好些人,是得罪不得的……”
杨弋捷双手摆在膝上,闭目静静地听着。
——杨弋捷只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来问问这件事,毕竟夏侯二十一跟他并没什么过命的交情,对方婉拒相帮,也在情理之中。
“你是知道你三哥为人处事风格的……他在‘京师’风头太盛,实在有点闹得不像话,抗击外寇、赈灾救民,这些军政大事,朝延上自有人度量拿主意,几时轮到三爷在民间争议叫嚣、私行其事?这次,权当三爷的个教训好了。”
小蜻蜓手里拿着杯热茶,她不想喝,也不口渴,她只想借瓷杯传来微许的热意,来暖和她已冰冷的小手而已。
唠唠叨叨的夏侯副将,又聊起当年跟杨弋捷曾一起立志要把“女真人”杀回“松花江”畔“石头城子”去的事,谈到这些当年事,两人既没慨叹,也没遗憾,却似说张家长、李家短的琐碎家常闲事一般。
聊了一阵,然后杨弋捷起身告辞。
夏侯二十一“哈哈”笑道:“恕老哥不起身相送了……”
杨弋捷知道夏侯的一双腿,早在与“女真”大将粘罕的一次战役里,受过伤,行走多有不便;到今天他要活下去,只有靠当年他在“镇东军”旧部的一些人面、人情,资助维持,晚景也颇见凄凉。
杨弋捷要转身离去的时候,夏侯二十一才忽然说::“兄弟,老哥有两句话,你可能不爱听……”
“请老哥指教。”杨弋捷拱手在听。
“安东野的事,兄弟最好不要管,这里面的水太深。”夏侯二十一浓眉铁镌似猛地沉了一沉。
杨弋捷点点头:“弟知道了。”
夏侯二十一笑了,一瘸一拐往内屋走,边走边自顾自道:“该说的老哥都说了,听说‘狂狮堂’最近来了位贵客,大家都叫他布伯先生,听说和京里的大佬人头都极熟络,如果一定执意要帮三爷,不妨去问问他可有什么办法。”
然后,杨弋捷跟小蜻蜓踩着浮雪,马不停
第四章磨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