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说的。而对于生在泥泞里的人来说——”
豪哥迈步走到墙壁边,望着身前所悬挂着那幅《女人的半身像》。
他盯着油画上因为空间的反复重叠而变得扭曲的脸。
“路只有一条,你从来都没有选择的权力。”
“无论道路的尽头,等待你的是罗马的宝座,还是燃烧着的废墟,你都只能走下去。”
“就像今天,顾为经,你不想来,可你不还是来了么。”
室内的两个人背对着背。
一个面对着书架,一个面对着毕加索的名画,在他们中间的不远处,是金光闪闪的佛像。
四面佛前的小香炉上,那插着的香依然没有烧尽。
三支香火明明暗暗的闪烁,它散发出缥缈的烟雾,仿佛一道朦胧的帘子,分隔在中年人与年轻人之间。
“美好的艺术品无法被评论家所诉说,它自会说话。高贵的灵魂亦无法被尘世所约束,她自会寻找自由。”
陈生林伸出手,轻拍这幅价值至少半亿欧元的名画。
“小顾先生,你不觉得这句话很奇怪么?高贵的灵魂无法被尘世所约束,她自会寻找自由——”
“错了,这话讲的太傲慢了,充斥着那些上流贵族们虚伪的谎言。决定一个是否拥有自由的从来都不是灵魂的高贵与否,不,决定是否拥有自由的是权力。”
“自由是种奢侈品,是要去买的。”
陈生林侧过了头。
“有些人生下来就住在宫殿里,有些人生下来就站在泥地里。而似乎住在宫殿里的人,生生世世永远都应该住在宫殿里,他们注定是优雅的,是高贵的,是体面的。而站在泥地里的人,生生世世都永远注定了要在泥泞里挣扎,他们永远是粗鄙的下三滥,是上不得台面的泥腿子。”
“那些泥腿子也想要有自由!他们也想可以高高在上,他们也想可以自由自在的在天空翱翔!去仰光河边看看!那些给欧洲游客抬着滑竿的脚夫,那些每天陪不同的游客睡觉的应召女郎,他们难道不想要自由么?他们难道天生就喜欢抬着别人,被别人骑么?”
“决定一个人是跪着抬着别人,还是被别人抬。是骑别人,还是被别人骑,是否拥有自由的,难道是一个人的灵魂是否高贵么?”
陈生林怒斥道。
“是钱,是权力,仅此而已。”
“我听了这届欧洲美术年会上,那位伊莲娜小姐讲述着关于这句话的故事听上去真感人,不是么?无数人都热泪迎眶了,可我却不这么想。什么叫被尘世所束缚?不听家里的话的贵族小姐,被抓进去关进地窖里,这就叫被尘世所束缚了么?”
“那这个世界上无数人正在经历的事情算什么!人间炼狱么?”
“我不喜欢这样。我不想哭,我只想问一问,凭什么?”
“我也很喜欢艺术啊,凭什么我和他们不一样。如果我生下来有永世都花不尽的财富,我也可以很善良,我也可以一辈子只做好事,我也可以挥挥手,就捐个五十亿。可我什么都没有,所以,我只能靠着自己的努力去拿。”
陈生林深深的吐息。
“我们有什么不一样?凭什么人家伊莲娜家族就能活在全世界的聚光灯下,而凭什么我就是恶贯满盈的那个。她们家的钱是怎么来的?她们家里的钱难道是靠着讲感人的故事,做好事,做出来的?”
“她们家在非洲,几百万英亩面积的土地,马场,庄园,难道都是别人被伊莲娜家族的人格魅力所感染,免费送的。她的祖先的骑兵刀下难道没有沾过无辜者的血?她祖先和克鲁伯一起做钢铁生意的时候,难道发的不是战争财?难道工厂里没有逼死过无辜的童工。”
“这些老欧洲的大贵族们哪一个真的就干净了?哪一个家里堆积如山的金币上没有沾满了鲜血。那位K.小姐,她不听家里话的时候,表现的倒是挺刚烈的。可她花家里钱的时候,晒着太阳仆人伺候着喝下午茶的时候,有想过说不要么?她们这种大贵族人家的千金小姐,在巴黎订的一条裙子花掉的钱,没准就能在殖民地里去买两百个人的命了!”
“家里只是不想让她去画画,只损害了那
第六百七十章 破境之画(二)